一行人进村后找了个离村口最近的饭馆,饭馆是当地的村民在自己家门口圈的一个小院子,打理干净后摆上桌椅板凳,成了路过的客人进食的地方。小院坐落在一颗高大的银杏树下,茂密的枝叶遮挡了半个院子的阳光,坐在这里悠闲地喝茶,倒是个消遣时间的好办法。
众人刚坐下,老板先送来了一壶花茶。茶汤温热,加入了微火煎熟的玫瑰花和茉莉花,浓郁的花茶刚好能缓解疲惫的精神。
饭馆的厨房就在屋檐下拐角的地方,厨房的一大扇房门使用的是可以拆卸的木板,老板将木板拆掉后,坐在院子里能清楚的看到厨房里的一举一动。老板用最直接的方法表明他做饭绝对干净。
老板娘正在小院的篱笆旁采摘绿油油的韭菜,风知拂问:“老板娘,你对面那家卖酒的大白天不开门吗?”
老板娘说:“对面那个老驼背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儿。听他说,他的侄儿在青岚镇市井开了一家裁缝店,他要随时过去帮忙。”
“那他的酒一定很好喝,要不然这店早跨了。”
牧瑟用茶盖把杯中的玫瑰花浮开,喝了一口香气四溢的花茶。
老板娘到旁边的井口清洗韭菜,扬言:“味道是还不错,只是我们村没几个人去买他的酒喝。”
风知拂问:“这是为什么?”
老板娘刚要开口,厨房里的老板大声喊:“韭菜呢?锅都烧热了快拿进来。”
老板娘把两大把韭菜装进小竹框里,高喊:“来了来了。”
众人被这温馨的家常画面感染到了,情不自禁地露出羡慕的笑。
八个人坐了两桌,风知拂与牧瑟两人坐一桌,其他六人一桌。牧瑟有心事不太想说话,风知拂饿了也不想说话。
这时对面卖酒的小院子走进一名身高七寸,有驼背的男的。他十分不雅的穿了身身黑色的亵衣裤,手里拿着一堆湿漉漉的外套。
同伴说:“这人是摔水田了吗?”
“哈哈哈……”
老板端了两个托盘,托盘里放着现炒的肉丝和三个小菜。他正好看到对面开门的驼背男,上了菜后,就站在自己家门口,大声吆喝:“李驼背儿,你吃晌午饭了吗?”
李驼背转过身,他年纪不大但是面向十分显老,站在自己家门口扯着嗓子对老板喊:“刚从山上回来。”他抬了抬手上滴水的衣服,“掉田里了。”语气中有些着急。
老板相邀:“换好衣服来我这儿吃饭。”
李驼背说:“你有客人我不来了。”
老板娘从厨房出来,站在房檐下也管不上热锅里的菜了,插着腰气冲冲地瞪老板。
老板背后没张眼睛,自然是看不到老板娘飙升的怒气。老板还在喊:“我们还没吃饭,你换了衣服过来一起吃了。”
村里富足后村民们明显和谐多了,以前穷苦的时候家家户户只会关门吃饭,生怕被别人看到讨要了一碗饭去,吃个好吃的也要关门,生怕被别人知道要两口。
李驼背说:“我换了衣服就来。”
老板回身之际,老板娘劈头盖脸地骂他:“你让他过来吃什么饭,都说了不准让他来吃饭,你还喊什么喊?你别和他来往得太勤快了。”
老板喊道:“你个女人端你的菜去。”
菜还没上齐,大家闲来无事,看两口子吵嘴。
老板娘不依不饶:“他是干什么的整个村谁不知道,你说你还跟他走那么勤快干嘛啊。”
“闭嘴,赶紧去烧火。”
老板把老板娘推着进了厨房。
牧瑟对面就是卖酒的李驼背的院子,院子中间一道宽阔的马道,两旁是修剪得当的花草。
牧瑟说:“这老板对他不屑的语气,像是干不正当生意的。”他看向风知拂,“你觉得是搞什么的?”
风知拂摇头:“看他体型和行为举止,就不能是和客人经常碰面的事。”
“老板娘说他去侄子店帮忙,帮什么忙?”
风知拂化出一根乌鸦的羽毛,薄唇轻启:“闲来无事,去看看。”羽毛闪现光芒,眨眼便不见了。
李驼背的院子静悄悄的,只留了一扇小窗户,黑色的羽毛从窗口飘进去许久。
风知拂刚拿起筷子,突然他手停在半空,他蓦然说:“这人有古怪。”
牧瑟问:“哪儿来的?”
老板了上完了菜,闻言道:“你们说李驼背吗?”
风知拂没理他,他来了兴致正专注地感受羽毛的动向。
牧瑟知道风知拂的举动,他接过老板的话说:“老板,刚刚那人是哪儿来的?”他看向对面杂草丛生没有人气的院子。
老板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倒是他时常去青岚镇市井找他侄儿,说是帮忙干活。”老板扯出牵强的笑容。
牧瑟把他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他追问:“他侄儿做裁缝,怎么你夫人看不起他呢?”
老板尴尬地呵了一声,见牧瑟的脸色没有丝毫动容,只好实话实说:“这李驼背有次从市井回来,我和我婆娘刚好去采办食材。我婆娘闻到李驼背身上有胭脂味,硬说他是去…是去…”
牧瑟直接说出老板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花柳巷。”
老板点头,“就因为这个,我家婆娘就不爱搭理他了。”
牧瑟目光转向对面的院子,调侃:“还挺风流。”
老板娘在井口旁洗菜,对老板喊:“你过来帮我洗菜。”
老板客套地说:“几位慢用啊。”说完走向井口的方向。
风知拂徒然全身紧绷,英俊的面孔火速望向牧瑟,快速地说:“魔兽。”
牧瑟看向他,几乎不带一丝犹豫站起身来,风知拂立马起身,两人一前一后眨眼就到了对面。
老板刚站在井口旁,眼见牧瑟不知何时站在了李驼背家的门前,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去。他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回过头看向牧瑟那一桌,没有人。紧接着院子中的三人飞向李驼背屋子的周围,把院子围了起来。
只剩两个人留在院子里,但是他们凭空化出了刀。老板害怕地问:“这是怎么了?”
密使王岑说:“老板别紧张,对面那人有古怪。”
老板娘站出来,幸灾乐祸地说:“活该!让他爱去沾些不干净的胭脂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