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法师之眼”,吉安娜远远地看见了阿尔萨斯暴怒的模样。
在她看来,阿尔萨斯是那么的平易近人,充满同情心,感情丰富,这是他吸引她的原因之一。而现在,被激烈情绪左右着的他却显得那么疏离,如隔千里。
这时,一只乌鸦向着斯坦索姆的南门飞来,徐徐盘旋而下。吉安娜想要冲过去赶走它,以免它啄食城内的这些受尽折磨的尸体——阿尔萨斯的军队和幸存的平民们正在逐步地将其焚毁。但乌鸦也只是按天性行事,它可没有什么是非观念告诉它那样做会冒犯人类的感情。她注视着乌鸦,瞪大了眼睛。
它开始长大,变形,转瞬间原本栖着那只乌鸦的地方站起了一个人。她倒吸一口凉气,认出了他——就是她见过两次的先知。
“嗯,是你!”
他歪着头,朝她露出古怪的微笑,仿佛无声的告诉她,我也认得你。这是她第三次见到他——第一次他正在和安东尼达斯谈话,第二次是阿尔萨斯,两次她都隐着身——很明显,她的隐身术完全没有骗到他,两次都是。
“这片土地上的暂时将会获得暂时的安宁。但千万不要被蒙蔽了。你的王子在最终只会在寒冷的北方找到死亡。”
他直率的言语使她感到有点畏缩。“阿尔萨斯只是在做他认为对的事。”这话不假,她知道的。阿尔萨斯确实是绝对真心的相信清洗斯坦索姆是唯一的选择。
先知的目光变得温和。“他的热诚值得赞扬,”他说,“但那也将导致他的失败。现在一切全得靠你了,年轻的法师。”
“什么?我?”
“安东尼达斯不理会我,泰瑞纳斯和阿尔萨斯也一样。人类的统治者和魔法大师都对真相避而不见。但我想你不会。”
环绕着他的光环明显可见。吉安娜几乎可以见到能量在他周围猛烈漩转。他走近一步,把手放在她肩上。她疑惑的抬眼看向他的眼睛。
“你必须带领你的人民前往西边的古老大陆卡利姆多。只有在那里你才能对抗暗影,救世界于水火。”
吉安娜瞪着面前的这双眼,明白了他可能是对的。这双眼里没有支配,也没有威胁——只有对世事的洞察,它们深沉而确信无疑,直看进她的骨头里。
“我——”她用力吞咽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我会按你说的做。但是......但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去召集他们,去说服他们相信我。”
“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已经浪费了太多。”
吉安娜抬起下巴。“我不能试都没试就走。如果你够了解我,那你就该知道这一点。”
乌鸦先知看起来勉强松了口气,微笑着按按她的肩膀。“你觉得怎样必要就怎样做吧,但别拖得太久。时间过得很快,拖延会带来致命的后果。”
她点点头,说不出话来。有太多人要说服——以安东尼达斯为首。如果说他愿意听谁的话,她想,那也就是她了。她一次又一次地见证了死亡——而这就是愚守这片大陆上尚存的生者,不愿撤退到卡利姆多的后果。
先知的形体变化缩小,又成了一只巨大的黑鸟,飒飒的扇动翅膀飞走了。不知为何,黑翼鼓起的气流拂过她的脸庞,没有一点腐烂、烟熏或死亡的气味。它闻起来纯净而清新。
在整座城市的人都被清洗以后,阿尔萨斯手下的军队和一些幸存下来的平民在努力地焚烧着所有的尸体,而阿尔萨斯自己却躲了起来——他不敢直面那些幸存下来的人民。
在王子的军队对剩下的一切都进行了焚烧处理之后。阿尔萨斯终于彻底地“净化”了这座城市。
但是很显然,他实际上并没有如愿以偿。这一点从他脸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总是差一步。在拯救自己的母亲时是这样;在斯坦恩布莱德是这样;在布瑞尔是这样;在安多哈尔是这样;在壁炉谷、斯坦索姆都是这样。
这或许就是阿尔萨斯人生的真实写照——永远都差一步。他无能狂怒,只是用力地用手中的铁锤捶击着地面。
“阿尔萨斯,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吉安娜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他,并且尽可能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温柔一些,以平复阿尔萨斯的愤怒和无力感。她当然还是希望阿尔萨斯能够和她一起,听从那个先知的话,到卡利姆多去。有这种想法当然不怪她——她出生于库尔提拉斯,他们的文化就是爱好航海和搬迁。但是洛丹伦的人民却不是这样,他们往往安土重迁,没有足够的灾难或者足够的利益,不可能说服他们前往卡利姆多的。
但阿尔萨斯却像失了魂一样回答道,“它从我手上逃走了。我保护了市民们免遭它的奴役,可——最后关头它逃走了。它在诺森德。”他现在难以组织自己的语言,因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我要追杀它到天涯海角!”
诺森德。
吉安娜感到自己的魂儿被狠狠的击打了,她的呼吸有些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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