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要接触吗?种种想法在苏笑脑海内激烈碰撞着,虽然这与世隔绝的几年让苏笑的三观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彻底摆脱人的范畴,仍然渴望着人与人之间的交流而不是这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的孤寂,可是以他现在的情况,与人交流,就必需背负起可能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之下的风险,而代价不仅是他自己的性命,也包括他师姐的性命。
一阵突兀的飓风打断了苏笑的纠结,他身子一震,望向了周边一颗颗不知活了多久的巨树:“你们是在指引我吗?”是的,这一阵风并非自然而来,而是山间的古树们察觉到了苏笑的异状,对他的指引。
“顺其自然...吗?”苏笑冥冥中感觉到,这似乎是一种与修仙不甚相同的大道,这道蕴在这片荒凉大地的古树与自然之间,与自然和谐,与万物和谐,若能走此大道,将来的路未必就比修仙差了。
“可我又怎能顺其自然?”苏笑摇了摇头,树终究是树,自然固然伟大,但太过伟大的自然也无法站在人的角度上思考,苏笑如若顺其自然真被那灭门仇敌所寻,一切皆化作虚无,对自然而言,这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可对苏笑而言,那他就失去了一切。
所谓修仙修道,当有不同。
修仙者,虽名为仙,实则仍行人道,不过与天争命欲求长生,而修道者则当是彻底脱离了种族甚至生命的范畴,去追寻那无论怎么思考都是错,无论怎么样描述都是误的世间大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如果是曾经那个对一切都不甚在意的苏笑,大概率会偏向修道者,但经历了一个与他而言无比陌生之人的牺牲,却让他无论如何也跳不出这人的范畴,他求道之心已不再无暇,仿佛是感应到了苏笑心境的变化,这座荒山一时之间竟从艳阳天变的雷声大作,但却只有雷声而无雨,仿佛在昭示着自然的惶惶神威。
“我心向道,但我非道,我仍是人!”苏笑毫不畏惧,他渺小的身子在这惶惶天雷之中宛如一只嚣张不自量力的蚂蚁高高举起自己的手臂挑衅着随手就可以碾死自己的存在,自大而又愚蠢。
但雷,终究是停了。
道之伟大,正在于其所蕴含的万事万物之理,即使是愚蠢和自大。即使苏笑的穿越可能正是这份道的手笔,但当苏笑真正确定自己不向道臣服而是要另走他路之时,道也不会再通过自然展示自己的存在,同样,也不存在任何所谓的针对,道不会伤害符合道的选择,就如同父母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即使这份选择很可能不是道之本意,但结果,往往最终还是会顺应那无可抵抗的洪流。
在这个世界,伤道最深者正是人族之祖,黄帝,道却无言。
只是苏笑不知道的是,他站在雷光中心那神威如狱的一幕却神奇的映在了这整座荒山所有的生灵眼前,那些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妖兽咆哮着,愤怒着,却只敢深深把自己埋进自己的窝里而没有任何实际行动,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们仍在恐惧那个“人”,恐惧着这个代有奇才的种族。
可此刻,荒山之中不仅有这些亘古妖兽,还有一个“人”,也就是古树们提示苏笑的那个生命。
其实准确的说,并非是人,而是妖兽化形,妖狐少女白洛。
上古漫长战争之后,黄帝轩辕打折了人族以外所有种族的脊梁,将人族这个种族的地位和气节深深烙印在了这方世界,上古时的万千种族在懵懵懂懂中几乎被屠戮一空,但终究还是留下了几只血脉通过各种手段与人类共存下来。
狐黄白柳灰,或是与神相近,或是与人相亲,再或者拼命的繁衍,各自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但作为代价,他们天生的奇异力量也被最大限度的削弱了,或许是天地自有平衡所在,同样因为力量上远不及那些上古妖兽,这五支血脉化形尤其简单,尤其是青丘妖狐,几乎刚出生就能够化形,更在人世间留下了无数与人类的爱情故事,乃至于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正道诸派都愿意对青丘狐网开一面。
青丘狐与人类的爱情传说一方面保护了它们不受正道除魔的波及,另一方面却也不可避免的被许多权贵惦念,毕竟无论是兽形态还是化形后,青丘狐天生的美丽和魅惑之能都让她们成为了无比动人的尤物。
而白洛,正是这样一只被人类偷走的小狐狸,趁着奴隶贩子被路过的大侠拖住之时跑了出来,人生地不熟的白洛一路误打误撞,走进了这处荒僻之地,又恰好看到了苏笑“抵抗天威”的一幕,顿时惊为天人,直以为是天神下凡,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膜拜。
想通了自己道路的苏笑心中再无阴霾,筑基值直接达到了巅峰,只要他愿意便可择地突破至炼气期,一朝顿悟,竟比原身天才之资苦修数年还要有效,可见修仙一途,一味刻苦终究是所得有限。
至于这只误打误撞闯进来的小家伙,苏笑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整了整自己的门派衣袍,这衣袍乃是门派真传弟子的练功服,纵使苏笑在这荒山呆了数年,也只是变得脏乱而无破损,既然自己在属性面板上的魅力值足足有九点,那自然不能浪费,苏笑打算前去收服这个小家伙,若她不愿,那便只好...打晕了强行带走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