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如此久远的文字,姜厘到底从哪弄来的?
等姜厘睡醒了一定要问个明白。
卷好鸡毛卷,塞回姜厘的兜里,斐炆把姜厘往里边推了推,自己躺在了中间,闭上眼睛。
一晚上相安无事。
一大早就被雪舞樱拉起来,姜厘还歪着脑袋,摆着大字睡得天昏地暗,迷迷糊糊睁眼,又躺了回去。
一朵雪花飘过。
她被冻醒了,一个激灵,困意全无。
“你紧紧跟在我身边,不要乱跑。”临走时雪舞樱叮嘱姜厘。
大军向拍卖场行进,这个时间,店铺几乎还没开门,老板娘也是睡眼朦胧送他们出门,返回屋又继续补眠。
下楼梯的时候,姜厘看到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火红的短发,两道浓浓的剑眉,站在楼梯门口,双手插兜,斜眼注视着她们下楼。
“这是在店里做杂活的尤里。”老边娘解释着,把尤里赶回屋,陪着笑。
这个小插曲众人不曾在意,姜厘却多看了那人几眼。
不知为何,她总觉在这青年身上看到了名为阴霾与绝望的情绪,虽然斐炆在出门后还议论说,“这小子长得挺帅,看上去很阳光。”
拍卖场在地下,距离她们住宿的旅店颇远,行进了一个小时才到达。
或许是死亡带来的恐惧,一入拍卖场地界,大军显得极为谨慎,武器握在手里,准备随时待命。
雪舞樱一挥手,打头的几人率先进去,确认无碍,大军这才鱼贯而入。
拍卖场里金碧辉煌,正中央是拍卖台,而后是一梯一梯的普通座位,二楼三楼则是环形包间,各有一盏冰晶吊花灯。
“血腥味还很浓郁。”连体质变废的姜厘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捏着鼻子难以忍受。
雪舞樱鼻息间到处充斥着血肉的味道,却像未闻到一样面色平静,走到拍卖台,抹了一下地板。
“血液还很新鲜,这里有被打扫过的痕迹,说明是才清理不久。”
“这么多人,清理的话会扔到哪里?”斐炆一眼就瞥见旁边座位上还残留一块肉沫,皮肉剥离,看的她直反胃。
“这里温度常年低于零下七十度,尸身不朽不坏,除非焚烧,不然扔在哪里都会留下血肉的痕迹。”
雪舞樱在拍卖场走了一圈,二楼三楼的包间也都进去看了眼,一处边边角角都没放过。
“每一个房间都有血迹,从一楼大面积聚集的血肉来看,杀人者不止一个人。应当是从贵宾包间开始,一间一间的杀虐,等到一楼反应过来,发生骚乱后,将人围在了一起截杀。”
“并且,”雪舞樱指着溅了满墙的血沫,“应当都是一招割穿大动脉,墙上留下的血痕有明显覆盖的印记,一波血盖过一波。”
姜厘很赞同这种说法。
看来她们昨晚的推测都中了,这里说不定还埋伏着凶手。
“找一找带有拖拽或滴落形式的血迹。”雪舞樱吩咐下去,大军开始寻找。
既然是一刀致死,那死亡的当场,都应是溅落式血迹。若是有拖拽或者滴落的,必定是有人拖走尸体时造成的余血印痕,凭着这点,埋尸处不难寻找。
不多时,符合条件的都被找了出来,众人沿着血迹一路跟踪,竟来到一处冰坟场。
一排排的冰棺,晶莹清透,里面摆放的尸体一览无余。
姜厘数了数,装了人的冰棺有七百多个,还有大约一千多无人的冰棺。
雪舞樱向东走了两步,指着这一片将近五百个冰棺的区域,神情敛漠道:“这些里面的人应当是新放进去的,冰棺上还残留着未擦拭干净的血液。”
姜厘跑过去一看,果然,每个冰棺盖子处都有点点红丝,带着被布料擦拭过的痕道,说明藏匿尸身者极为匆忙。
“看来,这些人也不过先我们几个小时处理完毕,应当是昨晚见我们到这里,匆忙之间才下的决定。”斐炆敲着冰棺,耳朵趴上去听着回音。
“听出什么了?”姜厘一直都没来得及问斐炆的攻击到底是什么路数。但从熟悉各种乐器上来讲,起码听力是要好过同水准之人。
“冰棺底子是中空的。”斐炆跪下来,又在冰棺靠近底处敲敲打打,得出一句结论。
雪舞樱眉尾翘起。
“挖。”
冰棺被一个个打开,切碎的尸身也都摆到了外边。
雪舞樱仔细观察了每一个尸身,姜厘也跟着学的有模有样。
“这些人的脸都被毁了。证明身份的重要物件也都被人拿走。”
雪舞樱拎起一缕头发,叫人拿来基因探测仪,可结果也是出乎意料。
基因也被严重损毁,难以定夺死者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些人倒是把重要的信息抹消的十分干净。”
斐炆翻过一个尸体,剥掉衣物,竟见后背的皮肤被挖走一大块。
“应当是某个组织的人,代表组织的纹身被挖掉,我们看看其他人的身体上能否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众人都蹲下身子来仔细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