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
陈生芝昏昏沉沉地苏醒。
虽然多日以来,我整日以酒买醉,他喝这么多酒,断然不会醉成这样。
但是昨日不知为何,自己就这样醉了。
也许正应了那句,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看到手边的酒壶,陈生芝不由得一笑。
“这安冬,这有意思,如此名贵的酒,喝一杯少一杯,他竟然留给自己。”
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陈县令,醒了?”
陈生芝揉了揉双眼。
“安公子,原来是你。昨夜相谈甚欢,若不嫌弃,在下冒昧,你我二人可否兄弟相称?”
昭武一笑。
兄弟,那你岂不是成为王爷了。
不过,他倒是很乐于与这位重情重义之人称兄道弟。
“那我就占些便宜,称你一声陈老弟。”
陈生芝一拱手。
“大哥。”
昭武沉重的叹息一声。
陈生芝连忙问到。
“大哥为何唉声叹气。”
看到昭武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生芝再次问到。
“大哥,有什么事情,你说来听听,若老弟能够帮得上忙,定将全力以赴。”
昭武再次长叹说道:“不是我的事情,是你的事情?”
“我?”陈生芝疑惑的问到。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你随哥哥下岛,一看便知。”
陈生芝皱了皱眉头。
昨天夜晚,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自己是不会下岛的,他要等一个人,等一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子。
昭武偏偏这个时候让他下岛,难道说。
“难道,你找到梦冰倩了?”
昭武点了点头。
陈生芝双眼,流露出难掩的兴奋,转而,又变得黯然失色。
“为何她不登岛找我?她,过得还好吗?”
望着陈生芝渴望的眼神,昭武真的不想骗他,但是,也许善意的谎言,更要好过诚实的伤害吧。
昭武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她怎么了,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昭武和王晓宇对望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陈生芝,你可要坚持住,接下来我所说的,恐怕。。。。并不是你想听到的。”
“梦冰倩出事了?”陈生芝紧张的问到。
昭武娓娓说道。
“今日早上,我登下岛屿,四处去寻找梦冰倩的消息,但是得知,梦冰倩并未远离。”
陈生芝一惊。
“什么?她就在岛上?”
昭武摇了摇头。
“那日你去赶考,没过几日,大秦举国飞升到仙界。”
“之后,仙界之人贪图九州大陆上的资源,便遣人前来,采集石油。”
“为了石油,他们与上一任知县签订协议,获取开采的权利。”
“但是,这并不能满足这群狼子的野心,他们需要更多,更大的土地,来满足他们对于金钱的欲望。”
“于是,仙人与上一任县令狼狈为奸,一个恶毒的计划,便诞生了。”
“他们先是以极高的价格忽悠一部分人搬迁,最初搬走的几个,都兑现了承诺。”
“众人纷纷效仿,结果,其余的人,竟分文都得不到。”
“待他们回到岛上的时候,自己赖以生存的房屋,竟全部被铲平了。”
“当然,还有许多住户,就算给再高的价格,也不愿意搬走。”
“其中,就有你的爱人,梦冰倩。”
“无论县令如何威逼利诱,都没有用,她说她在等人,等的梦中的情郎。”
“那县令怎会就此罢休,在一次梦冰倩外出的时候,县令带人将其父亲殴打,其父不服,扬言要上报朝廷,找一个说理的地方,县令不行就去告知府,知府不管就去告太守,太守不管就去告监察院,直到告到圣上那里,才肯罢休。”
“可那县令狗贼,怎肯放他进京告状,将其安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入了奴隶籍,贩卖给在此开采的仙人。”
“待梦冰倩回家,已经物是人非,房屋被拆除了,父亲不见了,原本温馨的家庭,就这样被毁了。”
“乡里乡亲无不劝她,民不与官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她怎肯离开,她每日站在沙滩上,望着来往的船只,以泪洗面。”
“她说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她在等,在等一个能够给她一生一世幸福的人。”
“小岛越来越荒凉了,过往的船只越来越少了。”
“只有星星点点的渔船偶尔驶过。”
“带来了希望,又带来了失望。”
“日复一日,每日期盼着啊,望着啊。”
“直到有一天,她看不见了。”
“她的双眼,哭瞎了。”
“路过的好心人劝她,别等了,走吧。”
“她不听,她说他一定会来,我要在这里等,在这里等她。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片土地上。”
“她走了,可笑的是,就算死,她都没能埋藏在这片充满她的希望和憧憬的土地上。”
“仙人不允许,不允许平民百姓霸占哪怕他们的一分、一毫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