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惨叫声、厮杀声阵阵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高闯王身上,没有人说话。
“草上飞啊草上飞,叫我怎么说你呢?南下北上对我义军意味着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高迎祥瑞一脸的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说道。
“高大哥,你就让我的凤翔营……”草上飞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正要苦求。
突然,刀光一闪。
草上飞的头颅高高地跃在半空,胸腔的鲜血激射而出,溅了高闯王一脸。
他并未在意,缓缓收回腰刀,一脸的沉痛对缓缓倒下无头身躯说道:“草上飞兄弟,为了我们义军,为了千万弟兄的将来,高某只能对不起你了。
等到战罢,我高迎祥一定去你坟上磕头赔罪。”
说完,他又抬起头对叛军大小将领说道:“兄弟们,本王话也不多说了,线路早就定好,断无更改。
有想退出的,现在还来得及,本王拱手相送,今后还是兄弟。
愿意留下的,自然更好。兄弟们还可以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只是……”
“八大王愿听闯王号令!”
张献忠双手抱拳,虎虎生威的大声说道。
还能咋办?难道回头独自天雄军、关宁铁骑的追杀不成?
其他叛军将领见状,心里叹了一口气,也学着张献忠报出自己拉风的名号说道:
“一线天愿听闯王号令!”
“独角龙愿听闯王号令!”
“钻山豹愿听闯王号令!”
……
“好兄弟,干他娘的!”刷地一声,高迎祥抽刀在手,随即高高举起大声吼道:“传本大王军令,全军南进,不要管这些小县小镇,也不要被明狗拖住,直下洛阳城。”
“得令!”下面一众流寇放声大喊,声震如雷。
近一万三千名流寇骑兵,在前面开路而行。飞奔的马蹄,有如无数根鼓棰敲响大地,出震耳的隆隆声。
其他流寇步兵,后面紧跟而行,沓沓的脚步声,混合着盔甲兵器的摩擦与碰撞声,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威力与杀气。
应该说,高闯王虽然没读过书,没考过试,没有文化,可是判断是正确的,志向是高远的。
后面的追兵,确实人数不多,那是平头哥的弟弟曹变蛟奉张世泽之命,带领小分队来解嵩县危机。
如果可以,顺便缠住他,等待张世泽的大部队剿灭高闯王。
至于说志向高远嘛,这可不得了,哪像没有读过书的?
高闯王知道,他们河南再怎么闹腾,也就是个草寇。
结局只能是要么在河南开荒,要么去山西刨土,或者去湖广钻山沟,能有什么出息?
为此,他制定伟大的战略目标。
那就是夺取南京。
所以,他会和李自成、张献忠从河南出发,准备成就大业。
而且,他选择的路线,和当初的太祖朱重八同志几乎一模一样。
那就是攻占滁州,然后从滁州出发,继而攻下了南京。
这个计划可行性很高,并非白日做梦。
因为滁州只是个地级市,人不多,兵也不多。
而他们,包括李自成、张献忠等十几位头领,十万多人,都是战斗力最强,最能打的队伍。
他们,已经做好了最正确的路线,树立了最崇高的理想和目标。
所以,任何挡在他们前面的障碍,高闯王都会强力清除。
而草上飞,只是一粒小沙子,刚好被高闯王拿来立威,提高队伍凝聚力。
聪明人,一般死得很快啊!
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比比皆是。
……
潼关前线路上,张世泽收到夜不收的战报,上面喜忧参半,目前和历史上基本一致。
张妙手、过天星北上的两部,被卢阎王按在地上摩擦得不行。
从怀庆府开始,在乌林关、乜家沟、石泉坝、康宁坪、狮子山、太平河、竹木砭、箐口八地连战连胜,斩敌五千六百多人。
俘获饥民四万多人,仅逃走一万余人,剩下的两万多人在张妙手、过天星的带领下和老回回、蝎子块汇合。
现在卢阎王已经南下,准备接应求援的洪承畴。
张世泽的勇卫营,在派曹变蛟解了嵩县之围后,马不停蹄的直奔滁州而去。
而屠夫洪承畴攻打老回回、蝎子块南下的两部,却先赢后输,遭遇重创。
原因出在两个人身上,大明将领左良玉和叛军首领老回回。
对这两个人,张世泽并不陌生,闻名已久了。
先说说左良玉,临清人,得到东林大佬侯恂的提拔,一路上过关斩将,如今荣升为都督佥事,划归洪承畴手下。
他其实也隶属勇卫营,只不过因为战况的缘故,没有到张世泽这里报道,和曹文诏的情况一样。
这个人客观上来说,很能打。
但有一个臭毛病,打仗看心情。
而心情的好坏看敌人人数,人多且强的不打,人少且弱的基本没问题。
有问题就是收了叛军的好处,故意放水,称为打活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