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走出来后,陆青桑心事重重。
虽然老爹说,这个传说故事可能是假的,但是大渝既然费尽心力在寻找,说明这条密道很可能是真的。
可惜的是,不知道密道在哪。平阳城这么大,没有头绪地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马车驶进平阳城街道,陆青桑望向车窗外,见到整条街道两边都挂满了白布,在风中飘扬,凄凉感扑面而来。
城中的大钟“当当当”地敲着,沉闷的钟声飘在平阳城的上空,全城一片肃萧。
陆青桑顿时预感不妙。
马车驶到王府门口,远远就听见府里哭声一片。陆青桑快步进了门,满眼所见都是白色缟素。一群人黑压压地跪在大殿上,痛哭哀嚎。
定王也跪在其中,披麻戴孝的,哭喊道:“父皇啊!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啊!”
王若云也一身素色,跪在定王旁边,哀哀地哭泣。
原来,皇上,驾崩了!
驾崩了!
说好这几日就会来平阳城拜佛过寿,全平阳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谁能想到,皇上竟然在这当口,突然就驾崩了!
定王在哭喊中,看见陆青桑才回来,很是不悦:“父皇不幸驾崩,你还一身华服站在这里,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换衣服!”
接着,他又冲管家喊道:“车马和节口备好了吗?待会儿我们就出发去京城,给父皇守灵,为他送殡皇陵。”
“万万不可!”陆青桑脱口道:“王爷,您现在不可去京城,否则,有去无回!”
定王吓了一大跳,王若云收住泪,大声道:“你是不是疯入魔了,整日危言耸听!”
“就是啊,青桑,父皇驾崩,我不去京城,岂不是大不孝?又怎么会有去……无回?”定王到底有些害怕,也知道陆青桑不是胡说的人,声音不免有些颤抖。
陆青桑屏退了在场的家丁下人后,这才低声说道:“皇上明明就已经定好了,过几日就来平阳城,现在却突然就驾崩了,你们不觉得,太蹊跷了吗?”
“这……”定王犹豫起来,想了一想,确实感觉有些可疑。
“据报信史说,父皇昨日请了一群和尚进宫,设道场,求仙丹,谁知,服下仙丹没多久,就口鼻流血,突然驾崩了。太医检验后,发现是中了极毒。必然是那些和尚们的丹药是假的。现在,那些和尚都被抓了起来,连同整个佛院的人,准备全部处死。”
“那些和尚又不是活得不耐烦,怎么会给皇上服用有毒之药?其中玄机,王爷不可不细想。”陆青桑一句一字地道。
定王的额上冷汗涔涔:“你是说,是有人在背后故意给父皇下毒?这,这怎么可能?”
这实在太过可怕,连皇上都敢谋害,定王实在是不敢想象。
“事实摆在眼前,王爷不信也得信。”
“那么是谁下的毒?为什么要害死父皇?”定王喃喃问道。
“现在储君未定,皇上只抬举永王和你。所以,谁最没有希望、又最有野心的,谁的嫌疑就最大。”
陆青桑这么一分析,定王蓦然就想到了瑞王。
上次元宵夜,父皇判定龙斑孩子给自己,还赐了自己富饶的封地,还打算驾临这里,深厚之意不言而喻。
而对于永王,父皇则一举加封他为六珠亲王,在朝中风头无两。
唯独瑞王,一无所获,明显已被排除在了太子人选之外。他手握重兵,自然是不甘心的。
思及此,定王后背已是一身冷汗。
“王爷,你也应该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手了。他既然敢下手,就说明必然是作了充分周密的准备。眼下,京城势必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的杀戮,您若此时进京去,无异于送上门自投罗网。”
定王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王若云的脸色也是惨白,道:“那依你说,应该如何?”
陆青桑打量了下她,虽然对定王和王若云都没有好感,特别是王若云,之前还害过自己,但现在事发紧急,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而且上官容嫣也说过,要放下恩怨,全力帮助定王上位,所以,陆青桑也只能放下芥蒂,共同进退。
“眼下,别说不要主动去京城,估就算京城下令让你去,你也一定不能去,就推说身体不适,过后再上京。”
“好,好,我不上京,这样应该就没事了。他们谁爱当皇帝就谁当吧,我是会去掺和的。”定王道。
在他眼里,当皇帝,真的是这个世上风险最高的事情了。为了得皇位,要争得你死我活,当上以后,又要提防着外国攻打、内臣造反,甚至还要遭受儿子的毒杀。
他只想平平安安地过完这辈子,管他谁当皇帝,都与他无关。
陆青桑早知道定王如此心性,冷冷道:“王爷,你留在这里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要争取帝位!”
“什么?”陆青桑的话让定王惊呆了,反应过来后,直接说道:“我不想当皇帝。”
“不想当皇帝,那只剩下死路一条。你自己选择吧。”陆青桑的话语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