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皇上...我要见皇上。”上官护抓住何初尧的手,嘴唇发白,有气无力的说道。
“外祖父,您先别着急,我爹已经给京城送信了,用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了。”
“你爹...何青松?”上官护喘着气问。
“岳...侯爷,是我啊,我是青松。”何青松躬着身子对上官护说道。
眼前的人仿佛还是十八年前那个要带上官青远走高飞的少年,上官护一时分不清过去和现在,脱口而出道:“你...休想带走青儿,滚......”
“给我滚啊......”
上官护推了何青松一把,虚弱的靠在何初尧的怀里。
“爹,这......”何初尧看着何青松。
何青松百感交集,到头来,上官护还是怨恨着他。
“无碍,想必是刚醒来说的胡话罢了。婉玉,你去做点吃的,老侯爷刚醒,得吃点东西。”何青松说。
婉玉点点头,“我这就去。”
昏迷刚醒来的人,胃需要慢慢适应,最好是吃点流食。
利落的生火烧水,没一会儿,苏婉玉端碗米汤过去。
“初尧哥,小心烫。”苏婉玉说。
“晓得了。”
每喂一口,何初尧都吹了吹,一勺一勺细心的喂上官护喝下去。
一碗热米汤下肚,上官护的脸色没有之前那么惨白了,身上也恢复了点力气。
“尧儿。”上官护的意识终于清楚了。
“外祖父!您感觉怎么样了?”
“扶我下去。”
在床上躺太久了,上官护想下床走走。
何初尧和福叔架着上官护的胳膊扶他起身坐在凳子上。
上官护坐好后,一眼便瞧见了何青松,看来刚刚不是他眼花。
“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上官家的笑话吗!咳咳咳......”上官护粗着嗓子问。
“侯爷!身体要紧!”何青松焦急说道。
“不劳你费心!”
“尧儿,带我去京城,我要求见皇上。”上官护拉着初尧说。
晋阳离京城少说也要两天的路程,以上官护的身子根本支撑不了,再说,皇上岂是你相见就能见的,现在他们被囚在这府里,连大门都出不去。
“外祖父,等您身体好了些,我们再去见皇上,好吗?”何初尧哄着上官护。
“等不及了,再晚点,你舅舅和哥哥就要死在狱中了!”上官护捶着桌子说。
“不如等京城那边来信了,我们再出发。”何初尧仍不放弃的劝着上官护。
“你这孩子,几时变的这么婆妈了?我说现在就要去!”
上官护不听劝阻,猛的站起来,突然眼前一片黑,踉跄的摔倒在地上。
众人赶紧将他抱回了床上,上官护再度陷入昏迷。
“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何青松问道。
“这段日子老爷一直都是这样,突然间清醒过来,没一会儿又昏迷过去,有时候一天清醒好几回,有时候昏迷好几天,断断续续的。”福叔对何青松说。
“之前艾大夫怎么说?”
“艾大夫说,让我们尽早准备后事,老爷他...时日不多了。”想到这里,福叔泣不成声。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是亲耳听到后,苏婉玉觉得还是太过残忍,尤其是对何初尧来说。
初尧颓然的坐在床边,眼里净是无助和害怕,这幅样子着实叫人看了心疼。
何青松没办法再这么等下去了,他决定亲自去京城求陶谦帮忙。
临走的时候,将婉玉拉在门外,拜托她说:“初尧和侯爷......”
“何伯不用多说,婉玉明白,倒是您,万事要小心,那人迟迟不肯回信,不见得会帮我们。”
“上官家头上顶着的是通敌卖国的死罪,旁人不敢帮忙也能理解。不过为了初尧和他外祖父,即便是让我跪下求遍所有人,我也心甘情愿。”
“只要他们能好好活下去。”
婉玉看着何伯,鼻头一酸,泪水在眼眶打转。
“傻丫头,怎么还哭了?”何青松替婉玉擦掉了眼泪。
“要是......”
何青松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又忽觉一切话皆多余,他想,婉玉定能明白他。
此去一别,一切尽在不言中。
——
柳大人毕竟有公务在身,不能陪同了,只好启程回乡,婉玉则留在上官府里照顾着何初尧和上官护。
有苏婉玉在,伙食自然比之前强太多,上官护的气色有所好转,白天清醒的时辰也长了起来,刚见到婉玉的时候还以为是家中的丫鬟,后来才知道了婉玉和何青松的关系。
因着何青松的缘故,上官护对婉玉总是横眉冷对。
有时候精神稍微好点了,就故意刁难着她。
“这么苦的汤药!是想苦死我吗?”上官护不愿喝婉玉喂的药。
“外祖父,别这样!”何初尧不喜祖父用这般态度对待婉玉。
“没事没事。”苏婉玉丝毫不在意,老年人有时和小孩一样样的,需要人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