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长长地松了口气。
活着就好,虽说看热闹很好玩,但死人就不好玩了。
盛竹继续道:“还有,说我纵狗行凶,这话就更离谱了。这么多乡亲父老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是大伯母恼羞成怒要对我行凶,我们家的狗忠心护主才是。祖母,您不能因为偏心大伯母,就颠倒是非啊。”
严婆子的嘴皮子颤了颤,却无从辩驳。
该死的贱蹄子,心机真够深的,竟然将一切都算计好了,还这般能言善道。
此女,决不可留!
正要再次开口,就见人群分散两边,村长林大河跟沈家老族长在沈峥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沈大伯和沈金宝。
沈家父子的脸色极其难看,尤其是沈金宝,一进来就开始撸袖子,嚷嚷着要打人。
沈族长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大喝道:“混账东西,住手!”
沈金宝讪讪地缩了回来。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位老族长,老族长最恨人搬弄是非,更恨人打架斗狠,要是犯他手上,关祠堂还是轻的,除族都有可能。
沈大伯倒是沉得住气,但偶尔扫过盛竹时,眼神里透着一股子阴寒。
见该来的人都来了,盛竹扬起笑脸,先对老族长福了福,“族长爷爷。”又跟林大河客气地打了声招呼。
沈族长瞧了她一眼,就这一眼,拐杖就差点脱了手。
这就是沈篱的新媳妇?长得也太...太一言难尽了吧?哎,可惜了他沈家最好的后生,竟配了个这等样貌的婆娘,简直造孽啊。
他心里惋惜得不行,对严婆子就更厌恶了几分。要不是那老太婆成天打压二房,养老银每个月要五百文之多,后来又唆使半夏那丫头退了婚,沈篱怎会娶不上美娇娘。
哼,沈族长沉着脸看向了严婆子。
“弟妹,怎么回事?天都快黑了,不在家好好呆着享福,跑到这破院子为难几个孩子做什么,闲着无聊吗?”
严婆子老脸一僵。
她再怎么说也一把年纪,曾孙都有了,被人当众这么训斥,哪里下的来台。
心里暗恨,面上却不显,只淡淡道:“族长大哥说这话就不对了,我是他们的亲祖母,过来看看他们还要挑时辰不成?”
“真的只是看看吗?”沈族长指着散落一地的布料菜肉和大米白面,“那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进盗贼了呢!”
说着朝沈峥使了个眼色,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都收进屋里去,等着上露水吗?”
沈峥精神一振,响亮地应了声,立刻手脚麻利地往里搬。
见到嘴的鸭子要飞了,赖氏跳了起来,叫道:“不行!这几个兔崽子没良心啊,只顾着自己大鱼大肉,却不管祖母吃糠咽菜,天下哪有这样的子孙?简直天理不容!”
沈族长斜眼瞅她,不冷不热地问:“那依你看呢?”
“自然是都孝敬给他们祖母了!”
见老族长陡然变了脸色,赖氏心脏一抖,底气弱了下来,喏喏道:“就算不能都给,起码、起码也要一半吧...”
有一半也不老少了,那么多的白面和大米,还有鸡和兔...赖氏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林大河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倒是笑眯眯地附和道:“我看行。虽说两房分了家,但祖母毕竟是祖母,亲情哪是能分割的,二房尽点孝心也应该。”
听到村长发了话,赖氏又来劲了。
“可不嘛!这分家分家,分的是家产,可不是让你们连孝道都一并分没了。哼,要是个个都像你们这般丧良心,分了家就不管祖宗死活,这天底下还有谁敢生儿子?不如丢粪桶里溺死得了!”
林大河抚着稀疏的山羊胡,淡笑不语。
盛竹瞥他一眼,暗自警惕。
这位林村长果然记恨沈篱,挑的一手好拨,自己倒摘得干干净净。
她心思一转,低声同沈峥说了句话,沈峥立马掉头就往屋里跑,很快,手里拿着一张纸出来了。
盛竹抖开那张泛黄的纸,朗声道:“大伯母说得对,分家分的是家产,而不是孝道。既然如此,就请大伙儿都看看,当年我们二房究竟分到了哪些家产!”
她将分家文书递给林大河,眉眼含笑:“我不识字,就有劳村长帮我念念了。”
搅浑了水还想置身事外?
呵,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偏要拖你下水!
众目睽睽之下,林大河不好推脱,只得伸手接了过来。
他清了清嗓子,一字一句地念道:
“立分书人严氏,因两房同居不便,今将十斤粗粮及村东茅屋一间分予二房沈京生遗孀宋氏,其余所有房院、土地、财物、树木等项尽数归于大房沈青牛,现同本族人等一一指明。恐后无凭,立分书永久存照。”
围观群众当下就炸开了锅。
早就听说严婆子偏心,但没想到竟然偏到了这个地步。
“都是亲生的,老大有屋又有田,老二却只得了一间破茅屋跟几斤粗粮,太说不过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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