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收回思绪,将一摞文件码好,放回到简易书架上。
见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便去了寰宇的图书室,想借几本经济或者商务方面的书看看。
整天无所事事,虽乐的自在,也是她曾所梦寐以求的,但时间久了,早晚会闲的发慌。
何况,路靳声还帮她整改ING杂志社,她什么都不做,总觉得不太好。
看点商业方面的书,即便是派不上用场,总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小白吧!
就是...不知道这种精英集萃的地方,有没有零起点的那种书籍。
因是第一次去,苏沫有些惴惴,好在,一进去,就有职员认出了她。
跟“他”打招呼,还把她直接引到了专区。
苏沫一路“目不斜视”,待职员一走,她这才敢肆意打量四周。
偏古朴的装潢风格,格局大的出奇,书架是罕木做成,身处其中,只觉书香扑鼻。
苏沫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却也忍不住腹诽,不愧是资本家。
仅是一个图书室,就是如此的大手笔!
有些人穷其一生,恐怕连一间室都买不起。
苏沫唏嘘着,因对面的阅览厅有人看书,脚步便迈地很轻。
在书架间徘徊了一阵,总算是挑了几本中意的书,这才决定打道回府。
然而,却没想到,正走到门口时,却碰到了一个她见过一次就不想再见第二次的人。
蒋雨柔!
想到上次无意间听到的碎嘴,只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岑薄的唇呡成了一条线,乍然看上去,越发的清冷隽隽。
但对方看到“他”时,眼底却闪过一抹惊讶,原本清然的脸上似染着几丝喜色。
“路总,好巧!”蒋雨柔说着,视线落向“他”手里的书,“您来借书啊!”
苏沫虽是不喜,但却也没忘记要顾及身份,不冷不热的应了声。
却也忍不住想吐槽,不借书来这里干嘛啊?典型的没话找话!
正兀自想着,又听见蒋雨柔问道,“路总借的什么书?”
苏沫想着早点打发走这人,便也没有多想,闻言,便瞥向自己的手里。
书籍背面朝上,挡住了名字,她下意识地偏了偏,“入门”、“初级”几个字跳入眼中,而后飘过脑海。
苏沫顿时一囧,一抬眼,果就见对方眼里的错愕未散。
这种境况,再想将书藏起来,自是来不及。
苏沫咽了咽口水,视线直直从女人的头顶越了过去,有些飘忽。
“我帮别人借的书~”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语气。
后者似顿悟,哦了一声,“我就说路总怎么会借这种书呢~”
什么叫怎么会借这种书?
这种书又怎么了?
不是还有七旬的老爷爷参加高考吗?她二十五不到,才开始接触商业知识也不丢人吧!
而且就算借的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童话故事书,似乎也不关到某人什么事!
苏沫暗下哼了哼,被拐了个弯鄙视了,自是不太高兴了。
要换做从前,她铁定要翘着鼻子不屑地反驳!
但现在嘛~
苏沫想了想,也懒得跟这人计较了!
究其原因,还是某人太优秀了,给人的印象太过良好……
想到这,苏沫越发的紧了紧手里的书。
虽然如何也赶不上路靳声的脚步了,但现在开始努力,总不至于被越甩越远。
苏沫想着,也没心情跟蒋雨柔再多说,表面客气了一下就走了。
在图书室耽搁了太长,苏沫回到办公室看了一眼时间,便提前下班了。
虽然几个小时前,还在别别扭扭,不可理喻地耍小脾气,但还是得在路靳声下班前赶到杂志社,接他下班。
人家如今都因她两处重伤了,这个时候再矫情,就真的做作了。
未防路靳声先走了,苏沫一打到车就给他发了短信。那头回了句好,就再没后话了。
苏沫不由撇撇嘴,就路靳声这性子,好在硬件条件极好,让人趋之若鹜,否则,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儿了。
脑补着路靳声七老八十,带着老花镜,杵着拐杖的模样,苏沫不厚道的笑了。
将手机塞进兜里,靠在座位上,谁知,刚闭上眼睛,就觉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不置可否地掏出来一看,见是路靳声发的,眼睛不由睁大了些,瞪着屏幕上的“路上小心”。
苏沫下意识地数了数,四个字,不是省略号,也不是一个字了。
这算不算是孺子可教?
可是,搞什么?
明明可以一条短信发过来的,偏要分开发,还隔上了一分钟有余!
某人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她真的有些费解啊!
因是下班的高峰期,一路堵车到约定地点时,都快六点半了。
苏沫小心肝不由颤了颤,好在,路靳声脸色还算正常,不见生气的迹象。
苏沫如释重负,主动坐在驾驶上,见路靳声眉宇间透着疲累,闭眼在养神,便也没有说话。
直到车子开进了帝锦车库,路靳声都还没有醒来。
苏沫也没有叫醒他,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车里的音乐低低辗转,单曲循环了一路,在狭窄寂静的空间里萦绕着。
……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拥有
情如曲过只遗留
无可挽救再分别
为何只是失望填密我的空虚
这晚夜没有吻别
仍在说永久想不到是借口
从未意会要分手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
她似这月儿仍然是不开口
……
她侧身看着“她”的脸,薄唇紧抿着,却蓦地,落落呆呆的眼神里,只见暗影晃动。
停车场的灯光斜斜照射着,路靳声突然睁开了眼,她猝不及防。
“不着痕迹”地收回来视线,落向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由紧了紧,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嗓音。
“你刚才在盯着我看?”
苏沫只觉脸颊发烫,抿了一下唇,故作淡定地看着他,“路先生,你的自我感觉是不是太良好了一点?”
然,话音落,过了好几秒,她才听到那人轻轻淡淡道,“这会儿不叫我路太太了?”
那嗓音似愉悦,又似带着几丝调侃,苏沫听着,不由压了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