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域地处北方,冬天漫长而又寒冷……
倾盆的大雨,冰冷刺骨……
策马疾驰奋力甩开身后追杀之人,躲避随时飞来的暗箭,纵使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身边的人依旧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突然,马蹄打滑,马背上的人瞬间跌落进旁边的河流,暴雨使河水加深,水流加速,摔下马背之人溺在水中竟一时站不起身。
“阿离!”
“唔!哥……哥哥……”
追杀之人见状,立刻将箭羽对准了水面,钟离刚抓住一块岩石站稳脚,两支箭羽便飞了过来,同时一个身影也挡在了身前……
“哥哥小心!”
“哥哥!”
钟离焦急的伸手,想要抓住那个身影,但抬手却抓了个空……
“离儿?”
“离儿,醒醒!”
“离儿!”
钟离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叫自己,睁开眼,却是一片黑暗,一时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钟离记得被追杀时,自己的确曾经掉进过河里,但当时是被护卫所救的,那次兄长掩护自己先走他断后,自己遇险时兄长并不在……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从醒来钟离就没有梦到过兄长或是父亲,甚至连那几年大将军府的日子都没有梦到过……
一直坐在钟离床边的出尘看到她醒了,却是一句话也不说,便握紧她的手又叫了两声,
“离儿?离儿?”
“师……师兄?”
“是我,离儿做噩梦了?”
听清是出尘的声音后,钟离清醒了过来,想起了她现在在凌王府,距离那些被追杀的日子已经快两年了……
“噩梦……算是吧,梦到了以前的事,很乱……”
钟离坐起身抬手擦了擦额头,满是汗水,看来这个梦陷得太深了……
钟离从小怕黑,晚上睡觉房里一定要点一盏夜烛才能入睡,现在眼睛看不见了,点不点夜烛都一样,眼前一片黑暗,到了晚上那种恐惧更严重了,钟离以为趁早入睡便没事,看来并没用。
“师兄怎么在?”
“我处理完事务过来看看你。”
说着出尘便拿一旁浸湿的毛巾给钟离擦了擦额头的汗,轻柔仔细。
钟离闭着眼睛,任由出尘擦着,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出尘的另一只手。
“现在很晚了吧?”
钟离觉得自己睡了好久,感觉都快天亮了。
“刚过戌时,离儿没睡多久。”
“啊?”
钟离从来没觉得一晚上这么难熬……
“离儿在害怕?”
出尘说的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钟离舔了一下干涩的唇,没有回答……
“离儿还是如小时候一般怕黑。”
“呃……”
出尘给钟离擦完额头和双手,又倒了一杯茶,细心的放到了钟离手里。
钟离握着温热的茶杯,对着出尘一笑,低头喝了两口茶,正想着跟出尘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就听“铮”的一声响,
“离儿,听听师兄弹琴可好?”
“好啊,很久没听过师兄的琴声了呢。”
幽幽琴声,空灵柔和,出尘的琴声似月光皎洁无暇,能温柔的抚平一切。
其实钟离不知道,她昏迷的那一年多,出尘每日都在床前给她弹琴,只是那时的她毫无生气的昏睡着,出尘的琴声就如滴水落入空谷,得不到一丝回应,那满满的期待日复一日的落空,但出尘从没放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