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日暮和小青的父亲在被处刑的时候,江日暮和小青都并没有在场。
直到居民闯进两人的家中,将两人的家充公之后,并且将他们赶了出来,两人也没有搞懂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记得,从那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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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凌,侮辱……在两人的父亲死去之后,这两个词就成为了两人恒久不变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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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到底要受到多少人的白眼与欺负,两个年纪尚小的孩子,根本就数不过来啊。
甚至赤裸不加掩饰的打骂,对两人来说也是常事,仿佛这个聚落之中,任何人都像是有欺辱两个人的权利。
而他们自己则只有承受这无穷无尽痛苦的份。
因为他们是“恶魔之子”。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样过分的责罚,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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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少时的江日暮跪倒在一个男子身边,哭的满脸清泪,问他为什么要打自己的时候,得到的却是这样一句冷冰冰的,让他根本听不懂的话。
:“哭?被你家连累的其他人还没哭呢!受着吧,或许还能替你消减点那还不清的罪孽。”
还不清的罪孽,可是我没有做错什么事啊。
江日暮不解。
在夕阳之中,江日暮鼻青脸肿的走在前面,沉默不语,跟在他身后的小青,同样也是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是玩好的。
他揉着自己的屁股,咬着小牙,一脸好奇的对江日暮问道:“江哥哥,他们都说小青做了错事,所以就要挨打。”
“但是小青不知道小青哪里做错了啊。”
江日暮则像是吐痰一样,将自己的一颗牙吐了出去,上面还带着一点血迹。
但是他似乎对于这种情况,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自己那颗落在地上的,遭受过物理脱落的乳牙,血和地上的泥土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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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怔怔的说道:“记得我爸爸在消失掉以前,好多次都告诉告诉我要活下去,他可能很久以前就知道,我们有一天会像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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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觉得,我们好像都没有做错事。”
他弯腰将那颗牙捡了起来,对腮帮肿起的小青说道:“我爸爸最后那次离开时,教我写了四个字……什么以牙还牙之类的。”
“我觉得那四个字很漂亮,想知道是啥意思。。”
他将牙齿装在兜里,继续带着小青往前走:“可是我连名字还不会写呢。”
就这样,两人在多少人的侮辱与欺凌中,就那么一直水深火热的过了三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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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遇到了江日暮的师傅,这种求出无期的生活,才得以结束。
他的师傅,并不是当地人,只是在一场旅途中遇见了江日暮和小青,并且看中了江日暮的天赋,便收他作为了徒弟。
现在江日暮也可以保证,跟师傅在一起的几年,那绝对是自己人生中最幸运,最幸福的几年了。
小青虽然天赋一般,但是江日暮的师傅还是将他一起也带上了,教两人武学刀剑。
还有学习那世人刚发现不久的练气之道,几年来,师徒三人一路并肩而行。
随着年龄的增长,江日暮和小青两人,逐渐得知了在风水聚落时,一直挂在先知祭坛之上的两个焦尸,他们到底是谁。
也完全洞悉了在小时候,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的自己的错误。
也明白了这世人的无知。
于此同时,刻在两人身上心里的,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恨意。
在江日暮还未学成时,两人就不得不与师傅分道扬镳了。师傅有事,和他们一样,也是要去报仇。
但是师傅临走前告诉他们,自己可能会一去不回,可他必须要去。
就像是两人的仇恨一样。
两人留不住师傅,在踌躇了三天之后,他们也终于决定向着自己的“故乡”,一步一步的,回归了。
虽然还未学成,但是江日暮却知道,聚落中已经没有人是自己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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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日暮肩头上扛着那把十分沉重的朴刀,眼神中尽是厌恶的看着远处的那个聚落。
边走边开口说道:“青,等我回到那里,以前欺负过你我的人,我要与他们算账。”
“还信着无字教的人,我也要一并诛杀。”
“杀掉杀掉,全都杀掉更加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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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我还要建立一个组织,专门折磨这几个聚落里的愚民们,好让他们也多少体会一下我们之前的那种绝望。”
“我就是这样想的,这么多年以来,我可都是这么想的啊。你……打算继续跟着像我似得,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家伙吗?”
他伸了伸懒腰,静候着小青的答案。
小青没有说别的,也没有推辞。
听着他的话,只是眯着眼笑着说道:“当然啦,那我现在应该叫你,首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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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江日暮所说的一样,他是回来算账来了。进了聚落,当场就格杀了一个认出了他,并且称他为恶魔之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