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黛云再次帮我将遍布全身的鞭伤擦了药。这荒火之伤不似其他,养了好几日还是感觉烧烧的疼痛。我卧在床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黛云拿了经书放在一旁陪我。
“现在如此用功?”我笑着问道。
“每次执行任务,我仿佛都是扯后腿的,不用功真是不行,总感觉书到用时方恨少。”黛云缓缓道。之后她又讲了一些山中修行和执行各类任务的事。听她说罢,总感觉我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事。
与她闲聊了一会儿,便听见门外似乎有说话声。这声音好像是狐狸,却又不是很清楚,紧接着是动手的声音,我连忙招呼黛云去看一下。
“殿下昨日才醒,甚至还强行调息运功,就为了能尽快赶来不周山,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口出狂悖之言。”门外传来迦叶君气愤的声音,我知是二殿下来了,却不知他们为何动起了手。
“我不管你如何,但若灵犀再受伤害,我绝不会放过你!”狐狸气冲冲地道。
此时,黛云开了门请他们进来,迦叶松了手,狐狸也不再多言了。
“灵犀,”二殿下在我床边坐下,轻轻握起了我的手,他手上的温热缓缓地传了过来。我冲他笑了笑道:“没事。”
“对不起……”二殿下将我额间青丝温柔地拨在一边,轻轻覆上来吻在了我的眉心处。他眼里除了怜爱还有愧疚,但我不希望他感到愧疚,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二殿下将我的被子轻轻揭开,他仔细查看了我右臂,以及左臂上皮开肉绽的伤口。“老君的药也算对症。”二殿下边说边示意迦叶将所带的伤药悉数拿出来,他转而吩咐黛云道,“将先前的药全部替换成这几种。”随后,他又详细地向黛云说明了各种药的用法及用量。
“灵犀,眼下你有伤在身,天界对你来说并不安全,暂时留在不周山将伤养好,等我来接你。”二殿下与我靠的颇近,他的手在我耳边摩挲,独特的气息在我们之间萦绕。
我点了点头应允他。
“你为何不问我那日之事?”二殿下自来时,就从未提及那日之事,但我很难揣测小云为何突然固执地站到了花神一边。
“花神计谋,小云助纣,无非是要将你我分开。”二殿下寥寥几句便将事情盖过,可我却不明白花神出手,为何连小云都背叛了览清殿。这背后的目的肯定不是打散鸳鸯这么简单的,也许花神是想以此为掣肘,控制整个六界。
“灵犀,你且好好养伤,别的都交给我。”二殿下深情地睨着我,温柔地摸了摸我头上的发。
我与他眼神交汇,却总感觉有一种离别在即的脆弱感,心中隐隐作痛。
二殿下离开后,狐狸也返回了氐人国,黛云放弃了任务,留在不周山继续照顾我,对此我心里愧疚的紧。十日后,我的伤口渐渐愈合了,至少从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基本看不到曾经红辣辣的血印子了。
我身体无恙后,黛云便也去了氐人国,支援紫奕上神。
她走后,我就越发觉得无聊了,便日日到莫移上仙的梨树林里晃悠。偶尔学着他喝点小酒,听他讲些六界往事。一连十日,二殿下再无半点消息带来,也再没有来看过我。我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空落落的,时间越久,我便越不知所措。
半月后,我已将《破魂咒》记得烂熟于心了,莫移上仙的酒前前后后加起来也被我喝了五坛有余。
终于,紫奕上神、狐狸、黛云、小巴等人尽数回了山中。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此番回来像是打了一场胜仗,每个弟子的脸上都洋溢着欣慰。
黛云说,紫奕上神此番依计给了氐人国乃至所有想要攀附权势、分裂六界的氏族当头一棒。氐人国就此断了与花界密切的往来,而青丘国与羽民国都各自相安,海外氏族一时归于平静。
与此同时,在魔族大皇子的帮助下,二殿下肃清了幽冥界内叛乱的党羽,一时断了花界的一大政权支柱。
晚间,禾昇与北宸正巧从东川回来,大家许久未见,便都嚷着再到寒暑潭边饮酒叙话。我与狐狸向莫移上仙借了梨花酿,想邀他一同前往。他只道,年纪大了,困意上来了,需要早点儿睡了。我们便不再强求。
一别数年,寒暑潭边无甚变化,硕大的梨树依旧满树清香,枝叶在风里微微摇曳,淡淡的白色花瓣,缓缓坠落。
“好久不见!”大家全部端起了酒,山中弟子平日里多在执行各类任务,想如今天这样聚齐实属不易。
我将酒一饮而尽,再次相聚,共饮梨花酿,这清香中竟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牵绊。
黛云与元诩坐在一处,她似乎微微靠着元诩,虽是两相无言,却形影相交。我竟突然羡慕起他们,也许像他们这样共同成长、日久弥坚的感情才最是长情。
禾昇与北宸谈论六界格局,狐狸在我身后靠着梨树的树干,小巴在我另一侧坐着,她心里眼里还是只有他的佩狸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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