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二夫人回屋称了病,可还没喘口气,就接到了兄弟的回信,读了信以后,这才真的病倒了。
兄弟的回信短短只有几行字,“纪青莲之父官复原职,更得帝君恩宠,吾妹保重!”
说起这事,还得归功于三妹,她不过是连夜给皇上写了封信。
可对于纪氏家族和纪青莲的命运来说,那就是力挽狂澜了。而这,也正是柳试训态度转变的根本原因。
青莲没有要库房的钥匙,几天后,她的爹爹回了京,就派了人来请她回了娘家。
她就要走了,决定这次回了娘家就不回来了。走的时候,经过柳试训的书房,她没有半分的停留,可是,快到门口时,三妹提醒她要不要去看看那个与她斗了半辈子,同样可怜可悲的梦娇,最后一眼?
那个女人蜷缩在大炕上,盖着三床厚棉被,仍然冻得瑟瑟发抖。
疾病是最容易摧毁一个人的了,这个干瘦丑陋的女人,还是当初那个跋扈的二夫人?
“邵梦娇,我来看你了。”
床上的女人睁开空洞的双眼,瞅了来人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大夫人青莲。
她强打着精神,爬坐起来,
“你来干嘛?”
“你已经病入膏肓,不久于人世,我特意来看你最后一眼!”
“放心,我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
“这你可说的不算,当时在青莲身上的病气都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你瞧。”
梦娇顺着她的提示低头去瞧,这时她看见自己的血管变得乌黑,拉开衣服,整个肉躯都黑了,骇人的很,她受了惊吓,尖叫起来。
“梦娇,你好可怜啊!”
“不不不。。。”二夫人疯狂的摇着头,这几日来,她受尽了委屈,下人们见风使舵,柳试训自私无情,让她尝尽人间冷暖。
可她没有流下一滴泪。
虽然从小看起来机灵懂事,温柔体贴,最会为人,可她骨子里是刚强的,她从小到大,即便是最坎坷的时候,也未落下一滴眼泪,她告诉自己不能『露』出屈服,不能流泪,不能软弱。
“你输了!”
“我没输!我会好起来的,我会说服相公再相信我的!”
“其实我俩都输了,你知道吗?不过我还有爹爹那儿,还有个去处,你呢,你什么也没有了!有人在皇帝那儿告了你一状,你的娘家哥哥,就把你开除宗族,好狠啊!”
“你不用激我,我不信!你是为了报复我,我又不是傻子,我信你?再说,我又不像你,试训待我是真心,我与他必然天长地久是夫妻!”
“是么?你病了这几日,他何曾来看过你?!”
这一问,二夫人眼波微动,心里惨然,是啊,试训啊,你为何不来见我?!
她被触及心事,低头不语,青莲继续道,“我与他十五年的夫妻,患难与共,还共有一个孩子?他对我和我们的孩子尚且如此无情,你觉得他对你就会好吗?为人父母,若不爱其子,何以为人?!再说,这几日来,你还感受不到他的冷酷无情吗?”
梦娇猛烈的咳了起来,她的心突然很痛,像针扎一般,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正捂着胸口,面目扭曲,只见青莲扑了上来,吓得她身子直往后撤,低头一看,青莲手里多了一个玻璃瓶子,正接着她的下巴,她用手一抹,心中一惊,她竟然流了泪,真是心伤到了深处,她从小到大,这可是她头一次流眼泪。
可青莲干嘛接自己的眼泪?
只见这眼泪流入瓶中,变成了水银,青莲赶紧堵上了木塞子,眼里发着光。二夫人觉得青莲的眼睛有点不同,正要再仔细看一眼,这青莲摇身一变,变成了丫鬟三妹,二夫人大惊失『色』,鬼呀,一激动竟晕了过去。
且说青莲这边。
青莲一切准备妥当,就等三妹回来,这时,一个小厮屁颠屁颠跑了过来,说是前门有一个跛脚道士要见她。她哪还顾得上搭理什么道士僧侣,打算掏几个金穗子,让小厮打发得了,结果小厮奉上一物,青莲就改变了主意,决定快步去见那道士。
那小厮奉上的正是她当年一直佩戴的玉葫芦,一模一样。
她万分激动,果然,那道士正是旧相识,魁刚仙子。
青莲盈盈一拜,魁刚一甩拂尘,皱眉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青莲有点接不上话,“大世,你还想找谁?”
“找我呢!”一道清脆的女声从青莲身后传来,这声音如此耳熟,是三妹。
“青莲姑娘,你先休息一下吧。”三妹捏了个决,那青莲就有点晕晕沉沉,失去了意识,不知什么时候,定联顶着一只大肥凤凰出现了,他上前扶住倒下的青莲,这画风真是违和极了,只见一个七八岁的小胖子驮着一『妇』人和一只肥鸟,慢慢往马车走去。
周围的人都昏昏睡去,只剩三妹和魁刚两人。
三妹观察眼前的跛脚道士,八字胡,没眉『毛』,头发扎的很紧,把眼角都吊起来了,在头顶扎成一个圆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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