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众门派议事,忽然听守在外的弟子来报,有个女子非要来进来,说是有要事对诸人相告。
这些江湖中人向来自诩侠义,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可等那个女人被带到众人面前,萧璧凌却发现,这人竟是当初那个蛮不讲理,还三番二次找死的玉星儿。
她怎么会在这?
“你是何人?”唐远在这一帮人当中,资格最老,由他发问也的确最为合适。
“我叫玉星儿……我……”玉星儿嘴角一撇,登时便哭了出来,“我是来……是来……求求你们,救救我爱郎,他都是被人陷害,才会落得如今地步,求求你们了。”
这无头无脑的一句话,听得众人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她到底在表达什么。
“姑娘莫要着急。”唐远摆手示意弟子领她入座,还有好心的姑娘递上了帕子,让她擦干眼泪。
唐远见她渐渐平复了些许,适才开口问道:“姑娘可否说说,你爱郎是何人,又为何会找来此处?”
萧璧凌起先只是面无表情看着她哭,可到她放下帕子,准备开口时,却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玉星儿为她爱郎出走之事已过了将近一年,不论那厮是不是沈轩,她却为何一直没有动静,偏偏等到这个时候?
这丫头可不是什么耐得住性子的人。
“我的爱郎,他……”玉星儿说着,又忽然茫然抬头在人群中搜寻,“请问,沐剑山庄的叶庄主在不在?我……”她正说着,扫视过人群的目光,却在看见萧璧凌的那刻蓦地僵了,眸子里上涌恐惧,犹如弱小的走兽见了天敌一般。
萧璧凌趁着众人的目光都因为她的话集中在叶枫身上的时候,悄悄换了个位置坐下。
“这不会是……二公子您可别……”高昱无意瞥见此景,不由小声开口。
“少瞎猜,我和她没关系。”萧璧凌把椅子朝萧清玦那边挪了挪。
“姑娘提起叶某,所谓何事?”叶枫从容起身,向前走了几步,问道。
“那个……那个不是……你们都在找的那个张公子,有个画像……对不对?”玉星儿低下头,嗫嚅问道。
“姑娘说的是……”叶枫一时半会儿还没想起来张公子是谁,然而经过玉星儿这一提醒,忽然便反应了过来。
沈肇峰到底是个读书人,当年又是因叶涛之事入庄,是以各大门派中人不识得他,也是人之常情,加之当初“张公子”的画像又与他本人相貌有些出入,况且年岁已久,相貌亦有改变,若非十分熟悉,哪怕是庄中及扶风阁内那几个当年见过他或是与之相熟者,在未见到他本人时,都无法确定是否就是那个“死”在八年前那个雨夜里的年轻书生。
当年萧璧凌统共也没见过沈轩几次,只是人总是会对看不顺眼的人或事印象颇为深刻,这才能在那时见到“张公子”时立刻把人认出来。
“画像,画像上的人你肯定认识,对不对?”玉星儿忽然两眼放光。
这女人是隔了这么久还没长进吗?
萧璧凌听到这话,不由扶额。
不管她出现在此是为了何事,又是否有人告诉她什么,既然知道了沈轩是谁,就更该学会看人脸色。
哪知道这丫头竟然反问叶枫,还想让他开口。
要知道,沐剑山庄当年对外公开此事,也是由于事发突然遮掩不住,为免那些风言风语四处传扬,这才不得已为之。
至于当中细节,谁寻尸谁调查,没事对外说那么多作甚?
是以这前后相互矛盾的黑锅,就只能扣在叶枫头上。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打脸,她是认为一庄之主和她一样是个白痴吗?
“姑娘说笑了,”叶枫摇头一笑,神情并未露出半点异状,“那位张公子起于传闻,又被魔教尊主所获,叶某又怎么会知道,他是何人?”
“你说谎!”玉星儿慌了,“他以前就是你们……”
“姑娘可切莫胡言乱语,”叶枫身旁一名亲信开口道,“那姓张的来历不明,谁知道是不是镜渊为了扰乱中原武林而设的局?姑娘如此诬陷我们庄主,难不成,你也是镜渊的人?”
“我没有!他真名叫做沈轩,他是……”
“荒谬!”那亲信继续说道,“沈轩是沈肇峰长子,他们一家五口,早就已死在了八年前,你如此说话,莫非是想说,沐剑山庄与镜渊有何勾当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玉星儿见人群中已有人准备上前,早已骇得花容失色,“我只是来报信的,沈轩没有死,他只是被夜明宫的裘婆婆捉去,百般蹂躏,后又放出谣言,有意要让你们……啊——”她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便已被沐剑山庄及几名碧华门弟子扣下,萧璧凌看着只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尴尬。
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人呢?
她出现在此的目的,已然十分明朗。雪山一战镜渊损失重大,要是能多个盟友,胜算兴许会大得多,再者,如今众派多少有些忌惮,又因举贤会之事不敢过多暴露些什么。而裘慕云就不同了,她把这些掌门大侠耍得团团转,加上她还背负了许久的妖女之名,如今所为一旦公之于众,只怕立刻便会成为众派赖以宣泄的活靶子,弄不好,今天把事一说,明天大早这帮人就能杀到夜明宫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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