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均有内功护体,倒是没有被冷风冻死。若是换成无家可归的瘦弱乞丐,肯定熬不住北境严冬的摧残,变成冻死鬼。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马大瓜和李在云便跨上油光毛亮的骏马,放蹄朝极北地区飞奔而去。
蹄声不断,銮铃声响个没完,二人已经乘马走出一百余里的路程。时近晌午,天空中升起了明亮却无温暖的太阳。
马大瓜看见骏马的脖颈汗水淋漓,粗大的鼻孔里喷出一股股白烟。他爱惜马力,勒住了坚韧的缰绳:“李大哥,咱们休息一会儿吧,找间客栈吃顿午饭,也让马儿歇一歇。”
李在云连日赶路,身体疲惫,精神困乏,腹中也升起一团饥火,应声道:“好,咱们离高轩门还有数百里的路程,五天内完全能赶到,不用急于一时,以免累坏了身子。”
马大瓜见到远处有一道炊烟袅袅升起,便催马朝着那处走,果然有一座酒楼。
酒楼的规格不小,足有三层,店内的喝酒划拳炒菜传菜的声音不断,油烟香火已经把牌匾熏黑,但仍遮不住匾额上金闪闪的“醉侠楼”三字。
“劳烦伙计小哥,把马拴在棚里,喂一把草料,等下再喂水,两匹马刚跑了一百多里,如果现在喝水容易炸肺。”马大瓜嘱咐道。
店伙计察言观色,见马大瓜和李在云身上均携有兵刃,热情道:“二位大侠,里面请!”
马大瓜刚进酒楼,顿时眉头一皱,醉侠楼里亦是人满为患,绝大多数人都是武林中人,这伙人身体强健,兵刃随身,把普通的食客全部吓走了。
大半的武林大汉嗓门洪亮,说话时无所顾忌,讨论的内容也是如何围攻高轩门,如何瓜分财宝秘籍和地盘。
马大瓜回头压低了声音:“李大哥,围攻高轩门的人真不少啊,一路上看见了许多江湖人三五成群的朝北面走,到现在,至少看见了二三百人。”
李在云古井无波的脸微微变色,低声道:“各路兵马齐赴高轩门,届时到场的人至少有一两千人,我纵然是一剑杀一人,没大半天的功夫也杀不完。”
两人在低语的时候,忽然有一佩剑的青年侠客走上前来,拱手道:“请问二位朋友何门何派?”
李在云环顾四周见屋内的侠客们眼神不善,正凝神注视着自己和马大瓜,心道:“我如果报上真名实姓,肯定会引起一场大战,我现在急于赶路,没空和人打架,先撒个谎骗过这群杂鱼。”
“鄙人姓李,魔教教主”李在云一指马大瓜,“这位兄弟姓马,魔教副教主。”
那年轻人解释道:“请二位不要误会,前两天有一伙兄弟在辽州被人害了,有人认出来伤人的恶徒是高轩门大弟子李在云,大家怕高轩门的奸细混进队伍里,故先盘问来历。魔教?有人听过么?”
屋内的群雄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均说没有听过。
年轻人客气道:“劳烦二位解释一下魔教的来历,贵教的山门在哪?擅长哪种武功?也好让大家卸去疑心。”
马大瓜正在肚子里编瞎话,谁料李在云冷冷地瞥了年轻人一眼:“你出自何门何派?”
“在下来自辽州金雁门,掌门亲传的二代弟子,姓李。”
李在云问道:“我没有听过金雁门的名头,你给我解释一下金雁门山门在哪,擅长何种武功,有多少弟子,众弟子姓甚名谁?”
李在云反客为主的质问使青年人明显有些错愕,青年人身后身后忽然站起一名瘦高汉子,声如豺狗:“你敢找茬?我看你长得分明像高轩门的李在云!”
此言一出,方才还在喝酒的侠客们纷纷叫嚷起来,高声大骂,纷纷抄起趁手的兵刃,一言不发,即将动手。
马大瓜见状不好,突然灵机一动,气运丹田,使了朝天吼里的河东狮吼。
“嗷吼”
巨吼一出,宛如大晴天响了一道炸雷,马大瓜的内功刚猛无俦,顿时把群雄震得内脏隐隐作痛,有功夫不济者,直接从耳朵里渗出血丝。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武人,顿时胆怯了。
马大瓜趁机恐吓道:“我魔教中人视人命如草芥,杀人如砍瓜切菜般简单,谁不想要命了,尽管上前一步,我来送你上西天!”
暴力可能不是最合理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但绝对是最有效的。
马大瓜话音刚落,吓得群雄连连后退,谁也不敢再质问二人。
忽然有人拍额头道:“我真是猪脑子!我想起来了,魔教可是北方最隐秘的门派,人数稀少,武艺高强,我怎么连大名鼎鼎的魔教都给忘了!”
方才出头的瘦高汉子急声道:“我居然也把魔教给忘了,我真糊涂啊,高轩门大弟子李在云半年前已经死了,我诬陷李教主啦,该打,该打!”言罢,竟然真打了自己两记响亮的耳光。
“围攻冥鸿山,剿灭高轩门,还得指望魔王的两位高手出力呢!快,请二位教主上座,美酒好菜伺候着!”
“李教主,您请!马副教主,您也请!”竟有人新添了两双碗筷,请李在云和马大瓜上座。
马大瓜强忍住笑意,敞开肚皮饱餐一顿,他也不怕有人在饭菜里下毒,小霸王功的纯阳之力是一切毒药的克星,若非天下奇毒,例如聚阴果鹿鸣果,其余寻常毒药还真毒不倒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人见马大瓜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怯生生问道:“敢问马教主,贵教此番出征带了多少弟子?”
马大瓜吹嘘道:“我魔教的正副教主齐出,胜过千军万马,我教的精锐潜伏在暗处,你为何询问此事?难道你是高轩门派来刺探消息的细作!”
那人连声辩解,脸色发白,惊恐万状。
忽然有人站在门口高呼一声:“银将军驾到!诸位列队欢迎!”
李在云气定神闲,不为所动,眼见一面色苍白,毫无人气,身披亮银铠甲的中年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马大瓜心道:“举旗反抗高轩门的正主终于来了!”
那银将军腰杆笔直,走路带风,威严的环顾四周,中气十足道:“我特意赶来此地,是来通知诸位一件重要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