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乌合之众见首领被杀,聚众起义的金将军和银将军的脑袋都被人割了下来,顿时肝胆皆裂,魂飞魄散。
无组织,无纪律的帮派人员纷纷拔腿就跑,真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
一边哭爹喊娘,一边连滚带爬,连靴子被人踩掉了也来不及捡,真心害怕高轩门的弟子追上来将其杀死。
李在云骑在马上,冷眼看着这群方才还雄赳赳,气昂昂如今宛如落水狗的乌合之众。
须臾间,方才还在和高轩门血战的北境各派,犹如烈阳下的雪花,全部消失不见。
李在云将那两颗血淋淋的人头往地下一丢,人头骨碌碌的滚到了不知哪里去了。
他忽然跪倒在高龙谪面前,不敢直视师父憔悴的脸庞,拱手道:“不肖劣徒李在云来迟了,教师父受了贼人的欺辱,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高龙谪仿佛突然间苍老了十岁,试图把李在云从地上拽起来,可李在云经过蛟龙丹的温养和凌风鹤的悉心照料,身体受过各种天材地宝名贵药材的滋补,体格健壮,内力雄厚,实力远远超过了师父。
高龙谪一连拽他几次,都不能把他从冻土上搀扶起来,他沙哑着喉咙道:“在云,你快起来,师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如果不是你赶回冥鸿山,怕是高轩门早就从北境除名了。”
李在云迟疑着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不说话,高龙谪也是寂静无言,半晌不说话。
试图二人一阵尴尬。
还是高龙谪率先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指着脸上戴着银制面具的马大瓜道:“这位英雄姓甚名谁?我得好好感谢一下他,如果没有这位英雄,高轩门死伤惨重。”
李在云解释道:“师父,这位是我义结金兰的兄弟,小马。当年我从悬崖下掉下去,摔落在冥鸿山谷底,险些丧命……”
站在一旁的高晚絮惊呼一声,旋即落下眼泪来,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地往地上掉。
她缓缓地拉住了李在云健壮的臂膀,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不能一刻间全倾倒出来,竟然哽咽着说不出来话。
她呜咽了半晌,仅到了一声:“在云……”
李在云硬下心来,拉开了高晚絮柔软宛若无骨的手臂,轻声道:“请晚絮师姐不必担心忧虑,承蒙医隐谷凌女侠和马兄弟的搭救,我脱胎换骨,从一无是处,连自杀都不能成功的废物变成了现在健壮的模样。”
李在云提及“医隐谷凌女侠”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眼睛里也出现藏不住的欢喜。
敏感的高晚絮察觉到,李在云一定和凌风鹤有一层更亲密的关系,她碍于脸面,不好盘问关于凌风鹤的信息。
高晚絮向马大瓜深施一礼,柔声细语道:“多谢马大侠救了在云师弟,小女子感激不尽……”
马大瓜心里一惊,暗道:“莫非是要向我磕头道谢?孔姑娘和凌姐姐已经向我磕头道谢过了,难道要再加一人?”
高晚絮继续道:“小女子感激不尽,无以为报,先给马大侠磕三个响头聊表谢意。”
马大瓜立即出手搀扶住了高晚絮,摘下还戴在脸上银制面具,真诚道:“请师姐不必客气,能见到李大哥恢复如初也是我也是欣喜万分。”
高龙谪不失礼数,忍住了断指之痛,客气道:“敢问马英雄高姓大名?”
马大瓜憨憨一笑,拱手道:“有缘得见高老英雄,在下万分荣幸,我是无名小卒,绰号马霸子,估计高老英雄没有听过。”
高龙谪心道:“确实没有听过。”
嘴上说:“马英雄大名如雷灌耳,久仰久仰。”
李在云见到师父高龙谪的断指处还渗着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掉,师弟高朝风的肩头被长枪贯穿,赫然出现一个透亮的窟窿,血流不止。
李在云忙道:“师父你别再客气啦,再客气就失血过多死啦,赶紧疗伤止血要紧,别耽误了救治时间。”
李在云站在高处,竖起飞光剑,发号施令:“高轩门的弟子们听着,没受伤的人照顾好受伤的人,马上替受伤严重的弟子止血,包扎伤口,如果有可能就接上残肢断骸。”
无数高轩门见到昔日的大师兄回归山门,也是欣喜万分,心道:“有了大师兄主持大局,任谁也不敢打高轩门的主意,即便来犯的敌人再强,大师兄也能轻松击退。”
最仰慕李在云的在星捂住了流血不止的伤膊,不知深浅地说道:“师父,在云大师兄神勇无比,力退金银二将军,驱散了大批穷凶极恶的歹徒,您把掌门之位传给大师兄吧!”
在树也道:“多谢大师兄及时赶回冥鸿山,救了高轩门,救了我等性命。”
此言一处,顿时有人开始附和。
“师父,您把掌门的位置传给大师兄吧,有他在,谁也不敢欺辱高轩门!”
“是啊是啊,师父,掌门之位非大师兄莫属,您把位置让给大师兄吧,毕竟大家的命都是大师兄救下的。”
更有甚者直接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师父啊,您别偏袒高朝风了,把掌门的位置让给大师兄吧。”
高朝风闻听此言,精神一紧,连伤口也不觉得痛了,立刻求助般地把目光投向父亲高龙谪,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高龙谪暗道不好:“原来李在云是赶回来抢夺掌门之位的,如果由他做掌门,我儿朝风该如何是好?可众弟子均推举他做掌门,我不好违逆众意。”
李在云立即发觉了事情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气氛有点不对劲,他赶忙呵斥众弟子:“你们住口!师父他老人家自有想法,你们别胡乱出主意!”
李在云一发话,众人果真不再言语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高龙谪心下道:“李在云在众弟子心中的威望好高,说话甚至比我还好使,我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了他?”
高龙谪环顾四周,朗声道:“既然弟子们都愿意推举在云为下任掌门,我宣布,李在云便是下任高轩门掌门人!明日我再正式把掌门之位传给他!诸位弟子退下吧!”
高轩门弟子一边欢呼,一边退散,留下了一地冻成冰坨子的鲜血和没人捡走的残肢断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