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必须要救她的原因。”闻煞看着面无血色,已经没有生机的她说。
雨师律笑了,“有啊,我喜欢她这样的人。”
“她这样的人有很多。”
“可我独独喜欢她一个。”
闻煞转过来,眼睛中化不开的寒冷,“你能喜欢她多久?”
“我不清楚。”
“那我宁愿把她的尸体带回去,也不会让你救她。”
“你非要我撒谎说我这一生都爱她?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闻煞点点头,“是啊,没有人说得准,只有她自己才能决定。”
“我救她,她醒了以后其他事再说。”
闻煞看着他,如果他知道要如何救聂蘼芜,他还会说这样的大话吗?
聂蘼芜是上官氏族的后裔,七国贵族同枝同脉,况且和上官一族血缘最近的就是雨师。
这是个让人心生疑惑的巧合。
闻煞实话告诉他,“为今之计,只有换血,她生母练了阴邪的武功,后又走火入魔,牵连了胎中的她,她是至寒的体魄,你用雨师一族的鲜血输入她身体中,我用内力护住你们两人的心脉,确保可以成功。”
“我和她非亲非故,用我的血,确定不会害死她?”
“也许会,但也可能成功。”
“知道了,那就把我的血送进她身体中。”
“她需要……你三分之一的血。”
九星白急忙阻止,“万万不可,一个人一时间决不能流出这么多血。”
“尽快吧,不然她撑不过去了。”雨师律自动忽略了他的劝告。
“爷。”他拉住雨师律,“这不是玩笑,你可能会丢了命。”
“听到没有,再不开始,她就要丢了命。”雨师律说。
聂蘼芜在他眼前像一枝饱满的花急忙枯败,他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一个瞬间,雨师律忽然噗嗤一笑,“糟了,爷栽了。”
栽她身上了,这个只会画飞火制图,只会和他吵架,只会自以为是的聂蘼芜,他竟然会为了她愿意豁出去命。
寄语薄情郎,粉香和泪泣。女子日日嘴上说着薄情郎,在他这里,薄情的人根本不是他,躺着的这个聂小公子才真正是薄情人,图纸一丢,买卖一成,什么人情也不讲,拍拍屁股就走人。
要是他拿命救了聂蘼芜,不知道她会不会粉香和泪泣,啊,对了,她根本不用胭脂水粉,哪里来的和着泪哭泣。
算了,等她醒过来再和她讨价还价。
雨师律睡在她身边,看着她苍白的侧颜。
原来看着她快要死去的样子,是这样心痛,他有些后悔上一次和她吵架道歉太晚,隔了一天才拉下脸和她道一声对不起。
要是她死了,他去哪里再找这样一个人和他吵架,他余生该有多么无趣。
她偷看他的样子,他都知道,可他不戳破,她不愿意承认便随着她去,等她看不见他了,自然心中开始想念她,女子心软,她一定还会回来。
床边的红木扶手冷得动手,他不小心摸了一下,发现上面竟然结了霜。
雨师律躺在她身边,腕子上被闻煞割开一个小指长的口子,聂蘼芜的腕子上也是。
两个人的手牢牢地缚在一起,聂蘼芜的呼吸微弱,几乎快要听不见,他靠她近了一些,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闭了眼,身子仿佛处在冰天雪地之中,四下都是寒气涌入。
整个过程要持续两个时辰,这个方法是百年前圣手门门主所创,书中说了具体的操作,可成功的可能却没有人试验。
如果这一次成功,聂蘼芜至少十年内都不会受寒疾所侵。
他要在两个时辰内保证这两人的心脉不息,还要用内力营造一个寒冷的环境。
锦香从王爷门口绕了一番,随即走到王妃房里来回复。
恰好玉筝翁主也坐在房中。
王妃一见锦香,就问道:“九爷到底生了什么病,我听说从他屋中端出去一盆盆血水。”
锦香道:“爷院子里的丫鬟珍鹃,站门口与我说了半晌闲话,也没有说出个头绪,看来是大病。”
王妃一急,见玉筝饶是坐得稳稳的,想到了自己才是当家主母,听了后,不信道:“你这丫头胡说,要是九爷真得了病,九星白难道不会告诉你吗?你去问问他。”
锦香道:“王妃娘娘不信,可叫别人去问,院子里人嘴巴闭得紧,那珍鹃也是从前奴婢花了几金交好的朋友?”
付康儿愈发心急,就怕雨师律出了什么事,这边打发玉筝明日也不用来请安了。
玉筝同粉珠回到房中,说道:“你说,九爷到底生了什么病?听付康儿说了,流了许多血。”
粉珠道:“小姐且放心,我昨日在后园子遇见九爷,他还神清气爽,不像是生了病,这病,据我看来,不是他的。”
玉筝听了着惊道:“那按你所说,他是带回来了一个病人?”
“许是这个缘故。”
“可咱们的人看见了生人入府吗?”
“这倒是没有,九爷回来时候还是好好的,关了门,也没人听见门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