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陈良梦也有做不到的事。”
陈良梦没有反驳他。
黄亮试图让气氛轻松一点,可是并没有成功。
“感情的潜移默化是和时间成正比的,所以问心控术有一个无法避免的缺点,就是付出的时间过长。”陈良梦皱眉叹气,“像夏义这种情况,就算我能接近他影响他,恐怕管氏五区也撑不到那时候。”
“让我算算。”
黄亮开始低头掰手指。
“你在算时间吗?”陈良梦回过头来,疑惑地盯着他,“看管氏五区什么时候倒闭。”
“不是,我在算我够不够分。”
陈良梦颇有意思地笑起来:“有点出息,“还知道从管氏捞点油水。”
“命都快保不住了,我哪里敢有别的想法,”黄亮叹息,“辛丰、夏义、陈升还有黑七都不会放过我,我在想我够不够被他们瓜分。”
烂泥扶不上墙!
陈良梦白了他一眼。
“也不是没有办法,除非……”
黄亮立即竖起耳朵。
”除非什么?“
“这个方法有点卑鄙。”
陈良梦坐到窗户旁,忽然间变得安静了。
“你说,你说……”
生死攸关的时刻,不管卑鄙与否,都要试一试。
“陈良梦,你还磨叽什么,快说啊。”
吞吞吐吐,绝对不是陈良梦的做派,他急得快跳起来了。
可是陈良梦背对着他坐在窗口,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抬头,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好!但是我必须提醒你,这必须提醒你,这比骗更加无耻。”
沉默了将近半个小时,他终于开口了。
“你说。”
黄亮的耐性已经撑到极限了。
“用药物辅之催眠术。”
“好复杂。”
黄亮挠挠后脑勺,有点费解。
“一点都不复杂。”
陈良梦走过来,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催眠的事交给我,你只要负责搞到那药就行了。”
难得的笑容出现在那双冷漠的眸子里。
越看越像是一个陷阱,可是黄亮还是跳了进去。
他感到一束神圣的阳光照过来,脑子一片空白,一愣一愣地点头。
反应过来后才问:“要找什么药?”
“市面上找不到。”陈良梦抽出一张纸巾,弯腰伏在桌子上写起来。
“你在写什么?”
黄亮好奇地伸长脖子。
陈良梦迅速地写好之后,把纸巾折叠起来,越折越小,到最后折成一个拇指小方块
“这上面写的是药名,你把这个交给小赵护士,我想凭你和她的交情,她就算赴汤蹈火也会帮你。“
说完把小方块往他手里一塞,不等黄亮多问,转身走了。
黄亮呆呆地坐在病床上。
陈良梦的举动太可疑了。
黄浪想要拆掉那小方块一看究竟,却不知从何入手。
这用的是迷宫手法,运用了数学上的幂次方原理,是陈良梦平常用来打发时间的游戏。
一般人拆不出来,更何况纸巾太薄,一弄就破。
这么做,就是防着他偷看。
这小子的心机太深了。
黄亮自顾自呵呵傻笑。
虽然虽然他听不懂那狗屁数学原理,但是记性好。陈良梦怎么也想不到,在他玩游戏的时候,他偷偷把拆解步骤记了下来。
黄亮兴致勃勃地开始动手,举得眼睛酸了就眯一小会儿,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亮了。
那纸巾才拆到一半。
“靠!”
这纸巾的折法就像是陈良梦的脑神经,实在太复杂了。
但是复杂绝不等于聪明。
黄亮想了想,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小剪子,用了一分钟小心翼翼地把直径剪开,然后又用了三分钟把它拼回去。
可是他得意不到一秒,就立即崩溃了。
这写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种字体只出现在医生开的药方上,除了护士小姐,就算书法大师来了也未必能看懂。
没辙,只能去找小赵了。
黄亮睡了个回笼觉,睡醒之后,就去办了出院手续。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于是他约小赵护士出来吃晚饭。
晚上六点钟,小赵护士准时出现在餐馆门口。
高跟鞋、碎花短裙,蕾丝裤袜,跨着一只粉色小包,时髦而感性。
当他出现时,沉默的餐馆里,所有男人的眼睛都亮起了小灯泡。
黄亮愣了一愣,只不过几天时间,那个好像是青苹果似的小姑娘竟然一下子熟了。
黄亮远远地欣赏了一会儿,才向她挥手。
当小赵护士坐到对面时,黄亮便成了所有男人的众矢之的,那种感觉如坐针毡。
“要不,咱们边走边聊。”
他被人看得很不自在。
“听你的。”
小赵护士温柔一笑,黄亮觉得腿都酥了。
年轻的心灵还在不断发育,隔几天的功夫,由内而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黄亮脑海里忽然闪过一袭白裙,一双干净的帆布鞋,一个虽然有些曲线但还是只能用平坦形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