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们来得及时吧?”
高华丘从后备箱掏出一些小玩意儿,有皮皮虾、陀螺、圆水球、旱鸭子......
松鼠精哭笑不得,抛了抛手中的圆水球:“这些东西要放在几百年前,我绝对给你捧场。”
帝居三两步走过来,凑到鼻尖上嗅了嗅,只一下,便已察觉这些小玩意里头藏着的东西:“香水?”
而且还很浓。
路幽昧走过来,补充解释道:“找个有经验的人咨询,总不会有错。”
凌晨四点,他们在镇上迷了路,好不容易挨到电器店开门,重买导航装上时,店里的老板根据他们的地位,猜测他们是来寻找黄毒蜂的,起初还好言相劝他们离开,
后来发现他们铁了心,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不过倒是给了个建议---黄毒蜂怕香!
越香的东西,它们越害怕。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又耗了点时间装水果香雾,还买了各种带了香水的小玩意儿。看来当地人对黄毒蜂的痛恨,不比他们少。
“筳簿,薜、薜荔她---”
浑身抽搐,比癫痫还厉害。苍白的脸上蹿过好几根青筋,不是其他部位,而是脸上,滚动的幅度之大,就像是脉络错位,狰狞得可怖。
此地不能久留了,必须回到镇上,让当地专门负责研究黄毒蜂的医生进行诊治。
两辆车,黑拉黑,停在镇上唯一一家医疗设备还不错的医院,急救推车上接下一脚踝红肿的年轻女子,症状呈半抽搐,浑身青筋突兀,髣髴身体的奇经八脉被错位挪移了。
蒋薜荔被送进急诊室,六人一鼠,在外头焦急的等待。
帝居双手插兜,半斜靠在冰冷的墙上,神思混沌。谁都不知道此刻他的心情,就像是坐过山车,高低起伏。又像是被万千潮涌淹没,透不过一丝气。
楚辞看在眼底,疼在心里。
小步挪到他身边,手指触上他的手臂,紧绷,冷硬,不似平日里搂她时的放松、柔软。她能感受到,他心里浮动的剧烈情绪。
他偏头看向她,瞳孔里的懊恼承载了太多的颓唐。
她于心不忍,沿着胳膊下移,碰到他攥成拳头的手掌,有湿意。是汗水,也有黏腻的触感。
这一刻,说什么都过于多余。
急诊室有穿了防菌服的医生走出来,拿着一份协议书,眼睛从左往右扫了眼,问:“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
低哑的嗓子髣髴被炭火烫了一遍,“我是她哥。”
“病人中了蜂王的毒,情况危急,请慎重签下这份协议书,如有必要的话,可能需要截肢保命。”
一句话,恍若晴天霹雳,在众人心口上狠狠开了一枪。
帝居死死盯着这份白纸黑字的协议书,脑海里一片空荡荡的。
人非草木,熟能无情?
这个妹妹,从小便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从奶声奶气的哥哥到撒娇卖萌的表哥,哪个顺溜喊哪个,整天嚷嚷着要嫁给他。
签?不签?
签了,可保命,却不见了半截腿。
不签,连命都没了。
江篱再次红了眼眶,对着脸就是毫不留情的两巴掌:“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不纵着她过来,她就不会有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高华丘上去拽他时,整张脸又红又肿,咸湿的眼泪从嘴角滑落,苦进了心里。
“闹够了没有!”
帝居揪住江篱的衣领,狠力朝墙上逼近,手肘抵住他的喉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薜荔没了一条腿,你还愿意要她吗?”
“要!”
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帝居松了手,推开走过来的主治医生,大步迈进抢救室,三下五除二拆掉所有插在蒋薜荔身上的东西,兜腿一背,走了。
镇上唯一一家五星级酒店,前台正在整理数据,大理石台面被敲了两声,对上一双桃花眼,正对她说:“两间海景套房。”
四男一女……哦不对,是两个女人,还有一个在队伍中最英俊的男人的背上,脚踝又红又肿,身上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帅气的男人,她一时情不自禁,多嘴问了句:“两、两间房……够吗?”
问的是帝居,答的却是高华丘:“开吧。”
毕恭毕敬递过房卡,前台还是不死心朝帝居的方向看过去,满脸花痴,可后者连个眼皮都没给她。
打开其中一间套房,把昏迷的蒋薜荔放在床上,帝居开始清人:“都出去。”
他什么都不说,江篱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死活不肯出去:“你到底想做什么,作为薜荔的追求者,我也有权利知道!”
路幽昧在拉他,却被他挣脱,还说:“你老是这样,从不把内心的想法直白袒露出来,别人不是你,不可能了解你真正在想什么。时间长了,一个个都会离你而去。帝筳簿,你实在是太自我为是了!”
“你够了!”楚辞挡在帝居与江篱中间,容不得他人说他半句坏话,“我知道你焦急、担心、怕薜荔出事,可作为带她过来的最终决定者,帝居也在内疚、懊悔,更何况,他还是薜荔的哥哥。这两种身份的重压,你觉得他会很好过吗?所有人看得出他正在想办法救薜荔,唯独你,作为他的助理和朋友,在他心上狠狠捅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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