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秦桧必须留在朝廷上,不管他心里怎么想。
赵构目视张浚,想让他这个主战派在朝领袖站出来替孟可说说话。
谁知张浚根本看都不看他,老神在在地站在原地闭目养神,仿佛朝堂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赵构:“......”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边是自己欠了人情的秦桧和皇帝,一边是自己这一派系的官员。
张浚的态度很明确:你们吵你们的,我只是个耳朵不好使的老翁。
赵构叹了口气,将目光投向孟可。
“秦桧,速速拾起乌纱帽,朕念你初犯,罚俸三年,不得再有怨言!”
他的脸黑得仿佛锅底,孟可心中暗笑。
但脸上却依旧装模作样地一躬到底,双手捧起乌纱帽,恭声应了一声:“谢陛下。”
“嗯!”
赵构点了点头,转向其余文武,声音严厉,带着几丝情绪:“诸位爱卿,你们可有异议?”
朝堂上鸦雀无声。
三年俸禄......呵呵,宋朝哪个官员是看俸禄的?好像只有一个包青天吧?
这何止是偏心?
万俟卨已经是面色铁青,他不敢怪赵构,只能用眼珠子死死盯着孟可。
“既无异议,那前线战况紧急,朕便不再临阵换监军,照旧由秦桧兼任。万俟卨举荐有功,调任御史台,任御史中丞。”
御史台说白了就是监察厅,但宋的御史跟明的又有不同,宋的御史大多看皇帝的脸色行事,明后期几乎成了骂皇帝逗乐。
这对于有机会监守一方的万俟卨来说,无疑是明升暗降,剥夺了他手里的实权。
“臣……臣遵旨!”
万俟卨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低垂的面上阴晴不定,心中更是憋屈万分。
“既无异议,那就按朕所言,退朝。”
“诺!”
“恭送陛下。”
朝堂之上,赵构离开后,万俟才缓缓抬头。
孟可正站在他身后,见状笑道:“恭贺万俟大人高升。”
万俟咬牙切齿地盯着孟可:“秦桧,你赢了。”
孟可背负双手,笑容温润。
“万俟大人客气了。我是个小人,小人不懂朝局变幻,只懂得利益最大化。既然陛下赏识于我,我就只能顺水推舟,替陛下分忧,这也是臣子本份。”
万俟神色变动,随即竟然笑着鼓掌:“多谢秦相公赐教!希望有机会还能与秦相公搭档。”
好,不愧是能在历史上和秦桧分庭对抗的奸臣,果真够精明!
“呵,那是自然。”
两人相顾而笑,气氛变得融洽了许多。
虽然万俟卨权力争夺失败,但眼下二人再无利益纠葛,最好的方法就是暂时化干戈为玉帛。
将仇恨埋起来,以利益为重。
......
退朝之后,诸公纷纷散去。
而孟可却并没有立刻回去自己府邸。
他一路晃悠悠地逛到宫门外,坐进车轿,随即吩咐老秦头驾车。
直奔勾栏而去。
又是勾栏听曲……
一连三日,赵构每次问起来,宦官都说:“秦大人好像还在勾栏内。”
赵构:……
朕诅咒他阳X!肾X!
第一日,
赵构:“他什么时候回前线?怎么还没来找朕要粮?”
宦官头头:“秦相公还在勾栏当中,可能要过几日吧。”
第二日,
赵构:“秦桧还没来?”
宦官头头:“没有,还在勾栏。”
第三日,
赵构:“秦?”
宦官:“勾栏听曲。”
第四日,
赵构再也忍不住了,前线打仗缺粮,这种十万火急的事,你都不在折子上写出来,我还是从别人口里知道的,而且你个催粮的居然还有心情勾栏听曲?
“去!给朕把这个家伙喊过来!”
孟可一早起来,还没来得及享受,便被贾内侍带着皇城司的人给拎到皇宫内:“臣秦桧拜见陛下!”
“嗯,你来做什么?“
赵构板着一张脸,语气不善。
孟可:“......”
这九妹,又吃炸药啦?
“不是您喊我来的吗?”
“噗——”
刚喝了一口茶的赵构,被茶水呛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朕是问你,你回京是来做什么的?!”
“催粮啊!万俟卨状告的时候不是已经禀报过了吗?”
孟可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纯良地反问。
赵构差点被这句话噎死:那你倒是催啊!天天待在勾栏里算怎么个事儿?
去向风尘女子化缘吗?
“官家愿意给,那自然会给。官家不愿意给,我催也没用。与其空费口舌,还不如多与勾栏中的百姓们谈谈心,那也是官家的子民,也需要一位替官家牧守的官吏啊。”
赵构:......
好一套冠冕堂皇的借口!
“啪——”
桌案被掀翻在地,赵构起身怒斥道:
“说人话!”
见赵构暴怒,孟可连忙伏低身子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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