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刚刚所说,血债血偿。”
白杳杳一身轻薄红纱衣,站在白骨王座上,高举小药瓶,“但我见不得那么多人死,你们挑一个罪魁祸首出来,替你们赎罪吧。”
话落,所有沙虫人都愣住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只要杀掉一个人,就可以保住剩下所有人的性命?
众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脸上的表情也精彩纷呈。
血债血偿,他们每个人都吃了恶魔肉。
可是...最初他们是不愿意的,是...是巴图尔逼着他们吃的。
“我当初就劝阻过,可首领不听。”一个年迈的老者说到,“但众人也看到了,自从吃了恶魔肉后,我们部落死了多少人!”
若巴图尔当初不那么一意孤行,若他没有觊觎魔鬼的力量,今天他们也不会被诅咒。
他们也是被连累的!凭什么要为巴图尔的愚蠢买单?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巴图尔,眼中杀机毕现。
巴图尔此时也看穿了白杳杳的用心,她这是借刀杀人,用解药来逼迫众人杀了他!
“你这贱人,倒是我小瞧了你。”
他从不敬天,也不拜地,更不信这世间有鬼神,就算有,不过是他的盘中餐。谁想今天,被一毛丫头绊住。
白杳杳斜倚着靠背,摇了摇手中的小药瓶,“没点本事,谁敢从天上掉下来呢?”
倒是谢谢系统帮她开了个金手指了。
说着,手腕一转,那药瓶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
众人都是一惊,害怕解药再回不来了,解决巴图尔的心也多了八九分。
白杳杳环顾一圈,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她站在白骨嶙峋的王座上,红衣在凛冽朔风中猎猎作响。薄红头纱掩着她的笑,只露出一双灿若繁星的眼睛。
“既然已经有了选择,就动手吧。”她看向众人,如低声耳语一般,轻柔说到,“现在,杀了他,我便结束你们的痛苦。”
这句话如同按下一个开关,众人心中的怨恨与愤怒瞬间开闸。他们大吼着冲向年迈臃肿的巴图尔,瞬间将他吞没。
就在这时,一直虚弱颤抖的巴图尔不知哪来的力气,居然一跃而起,举刀杀向白杳杳。
他拼上最后一口气,踩在蜂拥而至的食人族身上,大叫着飞向白杳杳。
白杳杳受制于王座,一时退无可退。
眼见尖刀就要刺入她体内,忽听“嗖”的一声,一只金羽弓箭破风而来。
飞驰箭矢擦着白杳杳的耳朵飞过,在她耳廓上留下一道鲜红的伤口,头纱也被扯走,直奔巴图尔而去。
金色绣花在昏暗的火光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那箭带着一抹红纱,直直贯穿巴图尔的眼睛。
巴图尔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杳杳。
浑浊的双眼渐渐失去生机,终于,巴图尔倒在一众食人族脚下,随箭羽飘飘而至的红色头纱落在他身上,掩盖了他丑陋的死状。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像一位绝望的新娘,死在漫天薄红的嫁纱中了。
白杳杳吃痛地捂着耳朵,正疑惑这只箭从何而来,就听食人族爆发一阵骚乱。
“是西幽军!”
有人大声喊到,食人族顿时做鸟兽四散,各自逃命,谁还顾得上白杳杳。
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白杳杳转头望去。
只见一群黑甲士兵骑着漆黑骏马飞驰而来,马蹄扬起滚滚浓烟,令他们如同踩着黑云降临的神兵。
而那两座如坟墓一般寂静的牢笼突然四分五裂,呆滞的俘虏中飞起几个黑衣人。
为首的男人一脸冷冽杀意,扯掉身上伪装的黑布,露出烈红战袍和璀璨的金色太阳纹饰。
兵荒马乱,人喧马嘶,乱哄哄一片纷乱扰攘中,白杳杳一双泪眼只能看见那人。
就是他了,燕君琰!
燕君琰也在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白杳杳忽觉心头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冲出尘封的桎梏。
燕君琰也是如此,他的心在那一刹剧痛无比。
是嗜血蛊?燕君琰有些愣住。
他心脏上种着一只嗜血蛊,在看到那女孩后,嗜血蛊突然出现异常反应。
他飞奔而来的动作明显一滞,恰好此时,他的坐骑黑马跑到他身边,燕君琰移开视线,拉缰上马,抽刀砍杀四处乱窜的食人族。
白杳杳也从疼痛中缓了过来,她抱着头缩在王座上,不敢妄动。
这时,一个黑甲兵举刀砍向她,却被另一个拦下,“王命,不准伤害这个姑娘。”
白杳杳和听到命令的黑甲兵都是一愣。
那小兵便不再管他,举刀砍别人去了。
四周一片喧嚣,只白杳杳小小一只坐在白骨嶙峋的王座上,悠哉悠哉地晃着小脚,和周围打打杀杀的氛围格格不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西幽军便制伏了所有食人族。
燕君琰屈臂擦净刀上血污,慢慢走向白骨王座。
白杳杳双手撑着下巴,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最终停在她面前,低头看她。
小姑娘的皮肤在红色轻纱的衬托下愈显白嫩,长发被刚刚那一箭打散,随意披在肩头。黑色的波浪卷发如同夜色下汹涌的大海,额前金饰就是海上飘荡的渔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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