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城主府。
“哐当——”
一阵瓷器破裂之声,还有小婢子的求饶声,不知明小姐在拿谁撒气。
“白杏一!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雕花门内,有人尖声嘶吼,仿佛地狱恶鬼一般充满怨气。
雕花们外,一个纤瘦丽影亭亭玉立。
“碧丫头又怎么了?”一个轻柔温婉的声音轻轻响起。
“禀夫人,听说是被英雄的妹妹教训了,指桑骂槐,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哦?是那位一直昏迷的白小姐。”
“正是。”
“竟能让碧丫头栽了跟头,有趣。”那丽影掩唇轻咳几声,“我身子不爽,明日去四十五楼的医馆看一看吧。”
“是,夫人。”
......
白杳杳直睡了三天。
第三天夜里,她幽幽醒来。一睁眼便看到燕君琰靠在床边,正闭目养神。
“燕......”她刚想说话,嗓子却一片沙哑,还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
这是怎么了?
对了,是她发疯大喊造成的。她犯病了,躁郁症发作,控制不住情绪。
好像差点杀了人,还咬了燕君琰。
再一看,果然看到燕君琰手上缠着纱布。
她顿时有些愧疚,挣扎着爬起来,却觉浑身酸痛,一点儿劲都没有。
“别动。”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燕君琰醒了,一把按住他,冷冷说到,“你浑身肌肉都拉伤了,乖乖躺着。”
说着,面无表情地走到桌边倒了碗茶。
“小口喝。”他将茶递给白杳杳,语气淡淡。
白杳杳缩了缩脖子,燕君琰的表情好可怕,好冷漠,一点儿感情都没有。
是生我的气了吗?
她低头,乖乖喝完一碗茶,嗓子好了一些,终于能说话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她说到。
燕君琰没说什么,又倒了碗茶。
“再喝点。”他有些冷淡,“睡了三天,再不喝水就死了。”
白杳杳却扭过脸,冷笑一声,“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
“你现在也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有病你知道吗?我是精神病,动不动就要杀人放火的,你还留在这干什么...咳咳咳。”
她说了太多话,嗓子有些受不了。
燕君琰没说什么,只抓着她,强硬地给她灌茶。
“放开,我不喝!”白杳杳也不顾身上酸疼,哭着挣扎起来。
这是干什么,走啊,还不走?
她在他面前发病了,最不堪的一面都暴露给他了,他还不走,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她还不够疯,那她就再疯一点。
没人受得了她这样,任谁看见她那副恐怖的模样,都会被吓走。
“滚,滚开,你给我滚!!”
白杳杳不顾嗓子撕裂般的疼痛,大声叫着。突然,燕君琰捏住她的下巴,强硬地吻住她的嘴唇。
白杳杳愣住了,她呆呆的看着燕君琰,有些不知所措。
对方却捧着她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呼吸交缠,唇齿相依,好像两个人已经交融在一起。
渐渐的,口中呼吸越来越少,白杳杳仍不住掉下眼泪。燕君琰终于松开她,一点点吻掉她脸上的泪水。
“不要再赶我走了。”他突然说到,“我给过你承诺,要走一切走。”
白杳杳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泪水一颗一颗落在他胸口。
“为什么?”她突然问到。
燕君琰将她拥进怀中,淡淡开口,“因为我们是一样的。”
“什么?”白杳杳疑惑地问到。
一样,哪里一样?燕君琰那么好,怎么可能和卑劣的她一样。
燕君琰只抱着她,不说话,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白杳杳缩在他怀里抽泣,过了一会儿,又小声问到,“你不会讨厌我吗?”
燕君琰松开她,不解地问到,“为什么要讨厌?”
“因为我是个神经病。”白杳杳故作轻松地说到,“我脑子不正常,是个疯子。”
说着说着,她叹了口气,松开燕君琰。
“不是疯子。”燕君琰突然说到,“你这样,是有原因的。”
白杳杳只当他在安慰她,趴在枕头上,蔫蔫地说到,“你哄我呢。”
燕君琰一把拉起她,突然抽出匕首抵在她的胸口。白杳杳也没躲,只静静地看着他,竟又向前顶了一下。
燕君琰立马收刀,语气不悦地说到,“你不躲吗?这一刀下去,你会死。”
这倒让白杳杳觉得有趣了,不是他先拿刀对准她的吗,现在又怨什么?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说到,“那又怎样,我这条命,你想要就拿去。”
燕君琰却眉头一皱,突然拽住她,郑重地说到,“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你的命只属于你自己,不应该随便为谁牺牲,知道吗?”
白杳杳有些愣住。
想象中的燕君琰,是不可能说出这些话的。他自己就是一个不惜命的狂徒,是注定要为别人牺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