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小男孩站在燕君琰身边,规规矩矩的行礼。
林妙笙脸色一片苍白,却还算镇定,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当屋里没这个人一般,笑着让白杳杳和燕君琰坐下喝茶。
两人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燕君琰拉着那男孩坐在桌子边上,白杳杳跑去挨着林妙笙坐在炕沿。
“表姑,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香?”白杳杳笑着问到。
梨花案几上摆满银亮精巧的工具,初见时她就特别好奇这些是什么。
林妙笙笑着看她,疑惑地问到,“这你不懂?小时候没学过制香吗?”
白杳杳愣了愣,东夏世家女子从小便要学习制香煮茶,这和女红以及琴棋书画一样,都是闺房必修课程。
只要稍微有点财力的家庭,都会让自家女儿学习。
但白杳杳哪学过这些。
不能露馅儿!
她耸耸肩,十分自然地挽住林妙笙的手,委屈地说到,“我没学过,我爷爷从小便让我看医书,哪有时间学这些玩意呢。”
林妙笙看着女孩委屈的小脸,柔声说到,“别撅嘴,你若觉得有趣,随时来找我学,有的是时间。”
白杳杳脸上笑容一僵,转头看向燕君琰。
燕君琰翘着二郎腿坐着,正教那男孩如何玩玩具,听见林妙笙的话,也抬头看向白杳杳。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这时,府里的医师来了,是给少爷清理伤口的。
秋水进来禀报,林妙笙掩着唇咳了两声,“怎么不带去他屋里,我这边还陪客呢,闹的一屋子都是药酒味。”
秋水面露难色,看了眼白杳杳,说到,“是表小姐让的。”
她们也劝过,可白杳杳执意不听。
林妙笙一愣,转头望去,只见白杳杳依旧笑眯眯的。
“表姑,哪用请什么医师,给我些纱布和药膏,我来包扎就好了。”
“您也知道我的技术,肯定要比府上的医师厉害嘛。”她大言不惭地说着,脸上仍是一片天真灿烂的笑容,眼睛弯弯,像个傻猫。
林妙笙是她表姑,林妙笙的儿子就是她弟弟。看着自家弟弟被人打伤,作为医生亲自给弟弟包扎,这合情合理,没什么可辩驳的。
林妙笙却掩着口鼻,轻咳了几声,说到,“又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是一些皮外伤,怎劳你这位神医动手,你的本事应该用在更大的地方。”
听起来像是客气,可是这个时候不该是客气讲礼的时候吧,自己的亲生儿子被人打成这样,她全程没看过一眼,问过一句。
这种冷漠的态度,真是让人心寒。
怪不得连下人都敢随意欺辱这男孩,爹不疼娘不爱的,谁都不管他。
明明已经是个十一岁的小伙子了,看起来却瘦弱得像个小鸡仔,比那八九岁的男孩子都小一些。
也不知这几年受了多少苦。
白杳杳已经走到男孩身边,打开药匣子,仍笑盈盈地说到,“表弟说家里的医师下手没轻重,包扎的时候总是弄疼他。”
“我手轻,替他包扎一次没什么的。”
听见了吗,你儿子总是受伤,医师给他上药也不尽心,你这个做母亲的,是不是该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