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首次化物
“冷静，先冷静。”张月劝着自己，“不知道具体情况之前先别动情绪。”
“走吧文文姐，吃点儿东西。”
“嗯。”
走出房间，张月仔细观察了一下凤渡北，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还是那一身邋遢的衣服，面无表情。
“凤大哥，你这饭菜都哪里找来的？”张月扒开那用大叶子包着的事物一看，果然有肉，“你不是说夸父一族的人都不用吃饭吗？”
“嗯，他们的确是不用吃饭……但是也有普通人在这里生活，所以卖饭的地方总还是有的，只是又少又偏僻，你们找不到而已。”凤渡北说话时有点迟疑，但仅凭这个，张月也没法判断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那现在天还亮着呢，大家都不出门的，卖东西的地方也会开着吗？难道不是晚上开门比较好？”
“这个……怎样都有可能，有些普通人也会白天买东西，店主或许不喜欢晚上开店。”
“好吧。”张月一时也不知道怎么从凤渡北身上找出破绽或者线索，毕竟他才和凤渡北见面两天左右，根本不熟。
三个人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把饭吃了。张月明白，不论是谁，生命力是不会自然外泄的，除非是命不久矣的生命。只有一些人，比如收藏师，他们能自己操控自己的生气，这种人才有把自己的生气转移到别的东西或者别的人身上的能力。
所以凤渡北身上有那么一丝婳迪的气息，就绝对不是偶然。
这可能是什么标记，也可能是婳迪留下的什么信息。
“凤大哥，你相信人死了之后还有意识吗？”张月假装吃完了饭在闲聊。
“当然相信，一定会有的，不然我……”凤渡北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不然什么？”张月追问着。
“没什么，随便说说而已。”
凤渡北明显是在敷衍。
“那你能看到死后的人吗？听说生命只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而已。”张月引诱着凤渡北，看起来对任何话题都不感兴趣的凤渡北居然会对这个死人的话题有所回应，一定不简单。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但我觉得肯定有办法把死去的人重新带回这个世界。”凤渡北不急不慢地回应着。
“还有这种事情？”张月听到这话，也萌生了兴趣，“你能给我讲讲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吗？”张月觉得他不是凭空产生这种想法的，万一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办法，那岂不是可以让婳迪……
“其实，我从那梁渠山上的巨石碑里找到的就有一些这方面的信息。我昨天晚上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嗨呀，我这不是忘了嘛。话说回来，在这里借宿的只有我们姐弟两个是吗？”张月还没放弃，几乎已经是明着在问了。
“当然了，且不说有没有人来我家借宿，就是来飞狐县的人都少的不行，那还有其他人。你问这个干什么？”凤渡北好像察觉了什么。
“没什么，随便问问而已。”张月觉得，凤渡北这些话都没什么破绽，大概是真的不知道婳迪的存在，“对了，文文姐你今天去哪里了？”他赶紧岔开话题，不然再和凤渡北就这个话题聊下去就有些奇怪了。
不过凤渡北也不在乎，除了巨石碑和复活死人的话题意外，他一概不想理会的样子。听张月不和他说话了，便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张文看着凤渡北回屋，扭过头来问张月：“怎么了，你是觉得凤渡北和婳迪有什么联系？一直明里暗里问他能不能看到那个世界的东西。”不知是张文太熟悉张月，还是张月的话术太过于暴露，张文一语中的。
“你都听出来了啊。其实他刚刚进屋的时候我还没收回奇术，却正好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丝婳迪的生气。虽然极其微弱，但是我能确定他肯定和婳迪有过接触。可他话里话外都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是这样吗？”张文右手抱胸，左手托腮，是她沉思时候的典型动作。
“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婳迪的生气消失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你有什么想法赶紧说出来。”张月还是逐渐冷静不下来了，开始有些焦急。
“今早上我出去的时候她还在屋子里，白天城里也没别的人……看来唯一的线索就是凤渡北了。想想办法再多和他接触接触吧。”张文托着腮一脸冷静，“不如今晚约他一起上山试试？”
“可以，多接触一下才有更多线索。不过你不需要休息吗？”
“不是谁都和你一样，整天那么嗜睡的，一晚上而已，完全不碍事。”张文敲了敲张月的头，便起身去凤渡北屋子前。
“凤渡北大哥。”张文敲敲门说道，“今晚我们想去梁渠山上一趟，你要一起去吗？”
话还没说完，房门呼得一下就打开了。“去，当然去。不过你们怎么想到晚上上山的？”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你说夸父一族都变得只在夜里行动，所以或许在夜里去能听到更多声音。另外，这小子睡了一个白天了。”张文指着张月说，“只好晚上上山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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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对对。”张月挠着头附和着。
“好，那咱们先就走吧。”
凤渡北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迈开腿就要走。
“你什么都不带吗？上山很累的，或许你应该带些吃的之类的。”张文拦住他说。
“不必，我刚吃过饭了，体力足够。”说完，他便出了屋子，“门口等你们。
”
“这人真的不像个人，晚上不睡觉，登山不带干粮。”张月看着张文说道。
“的确不正常。”
之后，张月姐弟二人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和凤渡北一起，在晚上出了城。的确，飞狐县晚上居然也不关城门，依旧有武尉把守城门。
让张月两人没想到的是，凤渡北的脚力居然非常好，甚至比张文还要矫健，不用出阳山山神之力的张月，越走越跟不上他们两人的步伐。赶往梁渠山的平地还好，上山路上真的只能靠阳山山神之力，张月才能有足够的体力跟上那两人。
“哎哎！你们慢一点！”张月使用山神之力的时间也是有限的，还要留一些给回去的路，“你俩走的太快了，能不能歇一会儿啊！”一边儿说着，张月觉得他姐姐也不像个正常人，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快。
张文扭头看了看喘着粗气的张月，叫住了凤渡北：“凤渡北大哥，停一会儿吧，我弟弟走不动了。”
“好。
”
三个人就坐在地上休息，张月还想着这两人到底是不是也需要休息。
因为天已经黑了，他们三人都拿着火把照明。张月姐弟二人还不想暴露给陌生人收藏师的身份，所以没有用奇术来照明。
就在刚刚休息了一会儿的时候，凤渡北首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两个听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附近？”
他警惕地挥了挥火把。
姐弟二人立马也变得警惕了起来，张文马上四周环顾，并没有看到什么，但是黑暗中的确有声音，好像是一个什么东西走动的声音，还有隐约的嘶嘶声，好像几条蛇在吐信子。
“这，不会有蛇吧，但蛇会走路的吗？”张月小声嘀咕着。
“别大意，虽然可能只是什么动物而已。”张文正说着，突然，一只飞鸟从黑暗里腾空而出，径直朝着凤渡北冲过去，尖利的鸟喙一下啄在他的左边大臂上，顿时鲜血如注，汩汩流下。
“不好！”张月此时山神之力附体反应迅速，瞬间就伸出左手，几条铁链登时甩出，击中那只飞鸟。
“这是什么？怎么还攻击咱们？”张月一时难以分辨那迅速飞出的鸟是什么种类。
那鸟被击中后，飞出了他们的视野，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不过张月此时视野开阔，依然能看到那鸟。仔细辨别一番发现，这应该是一只奇畜。
但这奇畜奇怪非常，它浑身土黄色的羽毛，但两个翅膀上，却环绕着好像黄蛇一样的黄色花纹。最与众不同的是，这只鸟脖颈上真的绕着两条细一些的黄蛇，一只缠绕到鸟喙上，就那样缠着这只奇畜。不过它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两只黄蛇，反而像是长在自己身上的一样。
看来这就是嚣了
。
“文文姐，好像是一只嚣。”张月说道，“既然它攻击咱们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还没等张文发话，张月已经冲了出去。因为山神之力，他行动异常迅捷，那只嚣还没反应过来，张月已然到了他面前。
左手猛然一伸，那几条锁链再次出现，伴着红色闪光，朝嚣飞去。
嚣这时也反应过来，立即张开双翅妄图飞离这里，但为时已晚。一条锁链已经缠住了它的脚。第一条缠上了它的脚，另外几条锁链也紧随其后，把嚣死死地捆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张月放下火把走上去，右手伸出，一个蓝色的简单印记浮现在手掌之上，慢慢飘向嚣的身体。过了一小会儿，印记消失了，嚣也放松了下来，铁链便自己收了回去。
“你们是巫觋？”凤渡北捂着左臂的伤口，忍痛说道，很明显那伤口依然很痛。
“你先别说话，我帮你包扎一下。”张文说道。
“包扎不行，嚣身上的蛇口中有毒，这伤口不会自己愈合，得用另一种奇畜的毛发敷在伤口上才行。”凤渡北似乎很有经验。
不过张月是最擅长处理毒的。
“小小，你去帮帮凤大哥。”张月说完，抖了抖衣袖，耳鼠小小从里面窜出来，像狗一样叫了一声，便爬上了凤渡北的身子。
凤渡北一开始还有些惊讶，但小小趴在他抬起的手臂上闭上了眼睛。大概是立即感觉舒服了很多，凤渡北也不排斥了。
只一下，那血便止住了。这时小小从凤渡北身子上跳下来，从土地上啃了一口，便跑回了张月衣服里。
“怎么样，好了吗？”张月也不掩饰了，用了照明奇术，看了一眼的确已经止住了血，便让张文帮他包扎。
“这是什么？”凤渡北有一丝丝好奇，这还是张月这两天第一次见他主动问问题。
“这是耳鼠，可以辟百毒。”
“真是神奇，原来奇畜真的什么奇效都有吗？不知道有没有能让人起死回生的奇畜……”他又一次提到了起死回生这件事。
“先别想别的了，月月，那只嚣你已经控制住了？”
“没错，它只是普通的奇畜，有山神给我的锁链，只一下就收入我的囊中了。”张月骄傲的口气又出
来了，“我要把它化成奇物，你们俩等一会吧，正好凤大哥也休息一下。”
张月扭头，那嚣还站在地上一动不动，十分顺从。
化成奇物的方式也很简单。每一只奇畜其实都可以化成奇物，不知道这是谁第一个发现的。只要和奇畜的生命力产生共鸣，它便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化成一件与众不同的奇物。每件奇物都有自己独特的功能。
张月盘腿坐在嚣的面前，双手轻抚嚣的两翅，闭上眼睛轻轻感受嚣的生气是一个什么样的形态。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这奇畜似乎会化作两只小小的物件。
果不其然，一阵光芒闪过，两只黄色的蛇形耳坠放在地上。
这一切凤渡北都看在眼里：“这耳坠好像她的那一对啊……”
这悄声的自言自语被张文听在了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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