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诡异信仰
“不管你知道些什么，我们不可能放着布满奇怪黑雾的北嚣山不管。”张月的确有些担心北嚣山的问题。那种奇怪的黑雾绝对不是收藏师可以放着不管的境况。
夏根异似乎越想越觉得有什么不妥，迟迟不肯开口，而又答应了两人要说出自己知道的消息。顾忌与承诺让他现在一脸无奈。
他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你们知道羽蒙吗？”
“海外南录。”张文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没错，按理来说在咱们这里，如此北方之地，理应不知道那么远的东西，更不可能见过，但我居然在去年给人占卜的时候，遇上一个人说他梦到了羽蒙……”
这个时候，店里的伙计走了过来：“三位，要不要添几道菜，加一点儿酒？”
可桌上的菜明明都没有吃几口。
三个人都意识到了些什么。夏根异先开口说：“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有事儿我们会叫你的。”
“好嘞。”伙计回了一句便走开了。张月和张文都明显看到了那伙计走开的时候，还微微扭头看了一眼，用一种凶恶的眼神。
“我懂你了，只这么一句就有人找上来了吗？”张文假装低头吃饭，小声地和夏根异说道。
“我也没想到就这么凑巧……对了，你不是说你跟邱大巫祝说你们暂住我家吗？反正这事儿也得你们解决，不如今晚就真的去我家吧。”夏根异也是没有办法。
“那赶紧吃完，有些事儿不能拖延，否则越拖越麻烦。”张文低着头说。
夏根异听到越拖越麻烦这个词时，吃饭的筷子停了那么一下。
因为察觉到了异样，三个人尽速吃完了饭，张月和张文跟着夏根异回到了他家。在那里，似乎才能感觉有些许安全。
“我家不大，没那么多地方招待客人，张月小兄弟咱俩在外屋打地铺吧，让你姐姐去里面睡床。”夏根异进屋后先嘱咐了句。
不过张月和张文现在完全不在乎这些，尤其是张文：“那都不重要，你先赶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天已经黑了。夏根异坐在桌子旁，点起一根蜡烛，老屋子里闪烁着微弱的光。整个坊间，似乎只有他们一户亮着火光。
“那是去年刚刚开年的时候，也就是灵丘县地动刚过去大约几个月。”
“噢，大地动是前年的事情吗？”张文准确捕捉着信息。
“没错。我其实并不是一直住在灵丘县的，我没有经历过地动。那时候我刚刚到灵丘县来，只是打算路过这里，赚些小钱便继续上路的。但一听到羽蒙这两个字，我马上就觉得不对劲了。”
“那是个什么人？提到了羽蒙的那个人。”
“问题就出在这里。那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也算不上老太太吧，对你们来说可能是老阿姨。她的穿着一看就是普通农户家里的人，绝对不是那种会看《海山录》，或者远游到南方去的人。而且我问过她了，她就是灵丘本地人，最远也不过去过周边小县，绝对不可能知道羽蒙。就算真的梦见了那种东西，也不可能知道它的名字。”
张月这时候正翻看着酸与，找寻羽蒙的内容，还默默念出了声：“羽民国在其东南，其为人长头，身生羽。一曰在比翼鸟东南，其为人长颊……”
“没错，就是那个羽民国的羽蒙。”
“所以说就是长脸，长羽毛的奇怪人喽……等一下，长脸又长羽毛，那岂不就是咱们在郑阿姨家里看到的那个石像？！”
“噢？你们也见过那种石像了吗？”夏根异说道。
“那看来我猜的不错，那个石像的确不简单。不过这书上的羽蒙，和那个石像类似，但不太一样啊。”
张月回想了一下说道：“对，那个石像不是脸长，而是脸很宽。也不是身上长羽毛，而是身上长着兽毛，很长的兽毛。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那小石像脑袋上还顶着一块半圆半棱角的石头。
”
“所以这事情就更加扑朔迷离了，那个东西不是真正的羽蒙，而是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种奇怪生物。或者只是一个幻象。但这个幻象逐渐在百姓们之间传开了，很多人家里都有那种石像。在他们眼里，那不是石像，而是神像。只要供奉它就能得到福佑。”
“那也没什么啊，我听说山海国里还有供奉释迦牟尼和什么天尊之类的人呢，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啊。”
“的确，如果只是这么一回事儿，我也不会在这里呆那么久。主要问题是，它真的有福佑发生了。”
“什么？”
“邱正坤可能没告诉你们，去年的山神祭祀的祭品并没有被山神取走。”
“说了，他说了。”
“嗯，不过这只是事情的一半，另一半是祭品消失了，而不是山神取走的，所以山神发怒，又一场地动袭来。”
“所以去年还有一场大地动？一共有两场？传言里并没说过是两场啊？”张文没有听说过灵丘县居然发生了两场大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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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是，县城纹丝不动，只有北嚣山的区域震动了许久。”
张月和张文听了这句话都惊呆了。
张月问道：“意思就是，真的有一个叫羽蒙的神，护佑了灵丘县免受灾害？”
“没错，至少很多平民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们经历过一次灾难，从那次地动里恢复过来，用了他们半年的时间。刚刚恢复到正常生活的百姓们，就又遇上一次地动，必然怨声载道，对山神不满。毕竟信仰山神的人们也是祈求山神能带给他们风调雨顺与安定的生活，然而北嚣山山神带来的却是灾难。其中一场灾难因为某种原因而避免了。”
张文插话道：“所以，某个‘神’便趁虚而入，占据了百姓们心中的地位。”
“恐怕不只是百姓们心中的地位……”夏根异这句话不知道是推测还是有所根据。
“你这话的意思是……天祝寺和县衙的人也已经……”
“不知道。而且最让我迷惑的事情就是，这个羽蒙神究竟是怎么兴起的？真的是一个人梦到的？还是有某个组织？或者真的是什么新起的宗教？”
一说到组织，张月脑子里闪过了婉言和她神秘上司的形象。不过这次应该和他们无关。目前来看虽然算不上邪教，但是婉言是朝廷的人，他的上司也是。朝廷必然不会容忍异教大范围兴起，更不可能主动传播新兴的信仰。
“就这些了，别的我不知道了，在这里呆了一年多，也只能从坊间的流言蜚语里听到这些。这还是半年前的，现在已经很少能听到这些流言了。如果不是这个羽蒙神消失了，那我只能认为是最坏的情况。”
“所有人都信仰那个羽蒙神去了。”张文直言不讳
。
“别说出来，隔墙有耳。”夏根异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一时间，三个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还是张月先打破了尴尬：“所以，北嚣山上的黑雾，其实是这个羽蒙神弄的？”
“黑雾？什么黑雾？”
夏根异并不知道黑雾的事情。
张月给他解释了一番，看样子是信任这个巫觋大叔了。
“还有这种事？那事情真的是变得有些棘手了，如果不解决，北嚣山的平衡或许会被打破。山神已经变得不太正常了，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夏根异的语气有些急迫。
“从长计议。”张文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她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月月，咱们不能放着不管，虽然只凭咱们两个人可能不行，但接下来还有些事咱们还得去做。”
“什么事？”张月十分信任张文，一切安排他都会听从。
“首先，你必须再去北嚣山一趟。既然灵丘县有这种事，你向山神表明你的立场，或许可以得到更多信息，山神一定比咱们知道的更多。其次，咱们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或许混入百姓之中，可以查的到这个奇怪的羽蒙神究竟来自何处。既然信仰它的人数众多，那么肯定背后已经有了组织。”
“可是这听起来很危险。”张月有些担心，他知道张文肯定不会让他犯险的。
“没事，我单独去调查，你只要负责山神那边就好。”
“那我呢？”夏根异突然说话了，“我在这里调查一年了啊。”
张月趁张文还没说话，赶紧抢着说道：“你和我姐姐一起吧，照顾一下她的安全。”
张文看了张月一眼，张月说：“你别看我，我还有婳迪在身边，山神那边，她比夏大叔更有用。”
这个时候婳迪从墙里冒了出来：“没错没错。”
张文觉得有些道理，便没多说什么：“那先这么定下，明天你去上山，我和夏大叔在城里调查。”
三个人没有再多说别的，暂时这么安排了下去。
到了第二天，张月很早便启程上山了。
这次只有婳迪陪着。不过临走之前，他和张文分别带了一只嚣化作的奇物耳坠。
“有了这个咱们便可以联系了，如果有什么危险，务必以自己的安危为重。”张文嘱咐着张月。
“你也一样。”张月说完，便上路了。
路上，张月偶然观察到婳迪身上似乎隐隐约约有那么一层黑色的雾气，看不通透。
“婳迪，你感觉难受吗？”张月问道。
“难受？不难受了，昨天从山上下来就不再难受了，就算回了城我也不觉得难受。”
“不是那个难受，你身上好像有一层黑雾，你感觉的到吗？”
婳迪看了看自己：“没呀，你看错了吧？”
张月仔细看了看，好像也没有什么，便说：“可能是我看错了。”
之后，他们一路来到了北嚣山的山顶，张月找了一块石头靠着坐下，对婳迪说，你能忍受那个黑雾吗？这里似乎很安全，这边的世界应该没事，你能和我一起找一找山神吗？我上次实在找不到。
婳迪看起来有些为难：“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能在那边的世界呆多久，话说你难道不觉得那一层黑雾非常呛吗？”
“你已经没了肉体，还会觉得呛才是奇怪的现象。只能说这雾气的确不一般。那我开始了，你不必强迫自己。”
婳迪回了一声好，便进入了另外的那个世界。张月也紧闭双眼，开始搜索周边的生命气息。
然而事情依然非常不顺利，婳迪在一团团黑雾之中，什么都感觉不到，虽然比上次呆了更久，但也没能坚持多长时间便回到了现世。
张月也一样，任何一丝生命力的踪迹都找不到。在那边的世界，这座北嚣山看起来就像是毫无生命力的荒芜之山，只有笼罩着的黑雾不自然地飘动着。
张月搜索了很久，回到了现世。一睁眼，他便看见婳迪在一旁等着。
“你回来了？”婳迪看他睁开了眼便说道。
“你找到什么了吗？”
“没有，我没能在那边呆很长时间，所以什么都没找到。”
“我也是一样。”张月叹了一口气，“那只能用这招了。”
说着，张月从他的背囊里掏出来了一件东西。
“其实山神应该早就感受到它了，不知道为什么不主动出现来找我，还得我把它的恶心气息传播的远一点儿才行吗？”
话还没说完，一阵眩晕感袭来，张月明白，这就是山神来了。
“婳迪，你也来！快！”趁着还没有到那边，张月叫上了婳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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