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寒掉下地洞的时候就想:完了,怕是要她一个人和那仨神经病对战了。
这念头甫一滑过她就落了地,整个人往地上一栽,痛倒不是很痛。
她站起来在原地等了一阵,只看到头顶的位置有一阵子洒落了灰尘,接着就是无与伦比的寂静。
苏辞没有下来。
她有些生气,半秒后又觉得自己没必要生气——也许她只是不小心掉进了地洞,而苏辞他们正好遇到了周靖文呢?
这么想着,她觉得自己也不能坐以待毙。
地洞高度大约两米,周围没有任何能攀附上去的东西,如果周靖文在这里,那肯定会有一个出口。
她踏上她面前仅有的一条路。
很不幸地,和于洋周易周靖文三人,打了照面。
周围甚至没有任何借以藏身的东西,完完全全是被人挖出的一大片空旷的地窖。
时小寒花了半分钟时间迅速消化她看到的一幕:于洋跪坐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周易什么,而周易靠坐在墙角——与其说是靠坐,倒不如说她整个人都虚脱了般只能倚靠在地——她面色冷冽,连看都不屑看于洋一眼。
而一旁的周靖文,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肘搭着膝盖,满脸的挫败。
看来,周易也中了毒,于洋是想给她转移Z病毒,她不肯。
“怎么?周神医的药不管用么?”
既然避无可避,时小寒选择直接戳人软肋。
原本垂头盯着地面的周靖文豁地抬头,时小寒这才注意到那机关鞋子被他拿在了手里,眨眼间就见三片刀刃接连朝她飞来。
她哪里来得及反应,只是凭借身体本能侧身闪躲而过,可没想到周靖文疯了一般,起身对着她又是一轮猛攻。
时小寒听声辩位,陆陆续续躲过几片刀刃后,她反倒镇定下来,惊觉自己身体应变能力竟然如此之好,同时还不忘分出精力嘲讽周靖文:“你拿个臭鞋当宝贝,真滑稽!”
这话又惹怒了周靖文,他把机关鞋往地上狠狠一摔,掏出从警员身上摸来的枪,对准时小寒。
玩大了……
时小寒心里越发怵,面上越笑得贱兮兮,“周神医,死也得有个死法不是?您这头一天晚上还对人家又搂又抱的,怎么现在跟有了血海深仇似的?我冤啊……”
时小寒说完,虚脱的周易扭了扭身子,没能动起来,她只好向时小寒投去个恶毒的眼神。
周靖文枪对着时小寒,嫌弃地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也是蜡像人。”
这话是陈述语气,看来于洋已经彻底被策反了。
“蜡像人怎么了?”时小寒双眸清亮,问得轻巧。
“蜡像人就该死!”周靖文恶狠狠骂着,好似这么多年来他的怨气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终于发现世上还有比他更低贱更活该更值得踩踏的人,他生平头一遭尝到了高等生物的滋味,他从来没有这么趾高气昂过。
“杀了你们不犯法,不违背社会道德,更何况你们本来就是要给我当替死鬼的,哈哈!真有趣,原来苏辞养着你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虐待你——我果然比不上他们有钱人的思维。”
时小寒很清楚自己这时候最需要镇定,可蜡像人活该这几个字就如同魔咒,分分秒秒都在摧毁着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理智。
周靖文在心里将人分成三六九等,蜡像人是排在流浪猫狗之后的位置——在这个虐待流浪动物都会被谴责的时代,蜡像人是所有知情人默认的最好牺牲品。
这是时小寒心中的痛,她无法忽视这样的评价和践踏。
几乎是周靖文发表这番言论的同时间,时小寒足底轻旋,将离她最近的插在土壤的半截刀片踢飞,薄如蝉翼的刀片飞旋着舞向周靖文,猝不及防削下他颌角小块皮肉来。
“哟,周神医破了相了,往后可怎么骗人呢?”时小寒说不出让他更膈应的话,只能捡他做过的恶心事嘲讽。
这落在周靖文眼里可是莫大羞辱,他平日被有钱人欺压也就罢了,现在怎么任由一个蜡像人对他随口辱骂,于是他那双握不稳枪的手渐渐握稳了……
一枪打不准,还有第二枪,反正子弹多的是,而且也未必要她死,只要她跪下求饶罢了……
他阴恻恻笑着,扣下扳机,开了第一枪——
另一边,背着苏辞艰难爬坡的张俊哲脚下打滑,险些没再摔回去,他机械地转过头问苏辞:“刚刚,是枪声么?”
肩上的苏辞没有搭话。
有那么一瞬,苏辞觉得自己耳朵聋了,貌似是被那枪声震得,但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狂乱的心跳。
每次手环预警时,他的心就跟被烙铁烫过一般灼热难受,如果时小寒真的……
那他的心跳也会停吧?
“继续,”恍若隔着一片冰湖,苏辞的声音才静静地传来,他说,“往前走。”
时小寒没有躲。
她脑子转的速度都未必能有子弹快,哪儿反应得过来怎么躲呢?
但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横空飞来一个硬片,生生卡着子弹,在时小寒眼前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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