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采萱皱皱眉头,抬头看了红笺一眼。红笺会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到门边抽开了柏木门栓。门刚一打开,那刺骨的寒意便立刻冲进了屋内,冻得在屋里待久了的红笺与姜采萱狠狠地打了个哆嗦。冬日耀眼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在屋外的皑皑白雪上,反射出了一片刺眼的白光。门一打开,姜采萱赶紧微微眯起了眼睛。
满目白光之中,一个胡服少女怒气冲冲地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红笺,快步走到了姜采萱面前,连礼也没有行,指着姜采萱的鼻子便大声喊道:“我恨你,”
红笺见那女子来者不善,连忙快步走到屋里,张开双手挡在姜采萱身前,厉声斥责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怎的如此无礼,,还不快快退下,,”
姜采萱绕过红笺,细细地上下打量了那闯进屋内的女孩一番后,对红笺柔柔一笑:“红笺,没事的,她对我并无恶意。”
“小姐,”红笺皱皱眉,回头略带责备地瞪了姜采萱一眼,示意她如今这是在鲜卑,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姜采萱拉过红笺的手,将她拉到身侧,冲她安抚性地一笑:“放心吧,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善良的姑娘,不会对我怎样的。”说完转头又冲那柳眉竖挑的女子微微一笑,柔声问道:“你是王子府的丫鬟,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听了姜采萱的话后那少女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礼,满脸不情愿地胡乱行了个礼,黑着张脸回答道;“奴才四月安,是王子殿下的侍卫,并非是王子府的婢女。”
“四月安,”姜采萱念叨着那婢女的名字,对着面前这个一身英气、做了鲜卑男子装扮的少女微笑着点点头,“《诗经?豳风?七月》有言:‘四月秀葽,五月鸣蜩’。你的名字很好听,是拓跋觉为你起的吗,”
四月安一愣,呆呆地点点头:“是,奴才的名字是大王子起的。他说在中原,四月乃是万物发生的时节,残忍而温暖,只如我们护卫的职责。”
“我就知道。”姜采萱胸有成竹地笑笑,“在这鲜卑全族之中,能用汉人的诗句给下属起名字的人,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听了姜采萱略带夸奖的话后,四月安一脸骄傲地回答:“大王子殿下自幼养在成亲王府之中,每年只有过年时才会回到盛京,耳濡目染的,对汉人的风俗习惯自然是要比族中其他人要熟识些。”
姜采萱低头一笑,再抬起头来时,一双黝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四月安,像是能望进她的灵魂:“你喜欢拓跋觉。”
四月安面色一惊,吓得赶紧摆手:“不,不,不,你在胡说什么,,”
“一个女子只有爱上了一个男子时,才会为他着想,为他而对旁人生气。”姜采萱满脸笃定道,“你若不是爱慕于他,又为何会恨我呢,方才进门时那般金刚怒目的样子,着实把我给吓了一跳呢。”
四月安摇摇头,满脸诚恳地解释道:“王子妃娘娘你误会了,奴才并不是爱慕于王子殿下,奴才不过是为他打抱不平罢了。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奴才心中,王子殿下就如同奴才的兄长一般。看着自己的兄长终日愁眉不展,奴才心疼,也替他不平,所以才才会恨你的。”
姜采萱嫣然一笑:“我倒不知道竟有人将他当做兄长,还如此依赖于他。我之前还以为凭他那玩世不恭的性子,只是永远也长不大呢。”
“王子妃娘娘这话错了,每个人都有他不同的一面。你见到的,不过是王子殿下许多面之中的一面罢了。”四月安皱皱眉,“在你眼中王子殿下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可是在我们鲜卑族人眼中,王子殿下却是万夫不当,治国中兴的栋梁之才,”
姜采萱一愣,在心中暗暗惊道:“原来拓跋觉在鲜卑人眼中,竟是如此的重要。看来,就凭着鲜卑全族对他的信赖与崇敬,只要他振臂一呼,即便是举兵攻入南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怪不得他总会莫名其妙地遇见些刺客,也怪不得这么多年来,南齐从不轻易将拓跋觉放回盛京。即便他是以举办婚礼,成家立业的名义回来了,姑姑也要这般不择手段地解决了他……”
“只是,这般的栋梁之才,马上就要被你害死了,”正当姜采萱独自陷入思索时,四月安突然恨恨地大喊道,“王子妃娘娘,若是王子殿下死了,那你就是凶手,”
“你说什么,”姜采萱听了四月安愤愤不平的话后回过神来,满脸焦急地站起身,细细询问道,“你方才说的这话是何意,他为何会死,,”姜采萱问完了四月安后,又回头询问同样满脸惊讶的红笺:“红笺,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可知道,,”
红笺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奴婢不知。”
“怎么,你们竟然不知道吗,”四月安不相信地挑挑眉毛,板着脸回答道,“五日前,女真人曾趁着暴雪夜偷袭了天青海。敌军是有备而来,可我军守备松散。突袭之间,难以应付。直至战马四散,损失惨重。本来我军是可以追到前来突袭的女真人队伍的,可是他们却仗着地形之利,躲进了雪狼谷。王子妃,你嫁来鲜卑也有段日子了,关于雪狼谷的传说肯定多多少少地知道些。我们的追兵没办法,只能围住了雪狼谷的出口,等着守株待兔。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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