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萧洛他们的国师师父一身红衣,直直向她走来,哪怕没了那个面纱,她也能一眼认出:这就是红衣姐姐!
面纱下的红衣姐姐果真如她所想般漂亮。眉眼间的张扬配上面纱下的红唇,更是张狂到了极致,眼角上挑的狐狸眼摄人心魂,偏偏身后披着一头华发多了几分清冷。
一身红衣衬着她肤白如雪,皮肤滑嫩,站在溯流身旁,只靠那一身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让人觉着她比溯流大些,可光看脸蛋,根本没法说跟溯流差多少。
她缓缓移步向苏瑾走来,好似穿过了这些年直直来到了她的身旁:“怎么了?不记得姐姐了?”
她如旧时般揉了揉苏瑾的头,可苏瑾身子却是一激灵,强忍着将头躲开的冲动,将这话再三琢磨,才小心翼翼回道:“非也。只是幼时记忆模糊且多年不见,苏……我不太敢认。”
“害,”她点了点苏瑾的额头,离她近了两步,“瞧瞧,是不是姐姐?”
苏瑾微微退了一步,连忙站住:“是。”
她稀奇地打量了苏瑾亮眼:“明明我记着你小时候不是这么个胆小的人呀,如今怎这般怕我?”
苏瑾偷偷抬眼瞄了一眼萧洛,对上萧洛担忧的目光。萧洛一愣,连忙收了回来。
场景一时有些干涩。溯流连忙凑了过来打趣道:“许是王苏那时眼光浅薄,没想到自己居然见得是国师大人,一时吓傻了吧?”
溯影不由被他逗笑了。
溯流不明所以。
那时国师送画卷来吩咐任务的纸条,只有溯影与萧洛知晓,要关照人时,也只是给溯流看了一眼画卷,他至今还不知道苏瑾的真实身份。
国师师父瞧他这傻样也知道了一二,嗔了一眼溯影,可怜地摸了摸溯流的脑袋道:“这姑娘可是礼部尚书嫡长女诶,哪会没见过这些个世面?”
这回轮到溯影与溯流一同目惊口呆:“你是女子?!”
苏瑾羞赧地垂下了头,顶着两道死死打量的目光,暗暗点了点头:“是的。”她没有回答国师的那句话。其实她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她与阿娘,阿爹是这些年才回来的,前些年一直在京外,阿爹也不拘着她,故而性子稍野。
回来京中时也难融入时时贵女中,每次大宴席她都找借口推脱,极少见人。那些个所谓的贵人,她还真没见过几个。
“师父,外头暑气重,先进去吧。”萧洛柔声提醒道。
“也好。”国师师父睨了他一眼,又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站在最外面的苏瑾,点了点头:“害,还是洛哥儿心细,注意到小姑娘在外晒了这么久的太阳。”她拉过苏瑾的手,打趣地瞧了她一眼,苏瑾连忙垂下头,国师师父更是笑的欢欣,“小姑娘害羞了呢!”
苏瑾羞赧地睨了眼萧洛,却见他神情淡淡,一丝丝别扭都不见,见苏瑾望来,似是怕她误会还彻底摇了摇头。
苏瑾失落地垂下了眸,乖巧地跟在了国师师父的身旁。
国师师父盯着她的脸稀奇道:“这么个面嫩的小姑娘,溯影也就罢了,怎么溯流你个号称京城第一浪荡公子的公子哥都认不出来是个姑娘呢?”
溯流连声告饶,说是自己先入为主了,哪会顶着个小公子瞧,然后连番解释,细数自己在花楼的光辉历史,力保自己的京城第一浪荡公子哥的名头。
萧洛神情淡然地跟在了三人身后,溯影亦步亦趋地跟着。
侯在外头的公公看得直到稀奇,朝左右近身伺候的伙伴们瞧了几眼,见大家都是满眼稀奇却又小心翼翼地垂着眼不敢打量,确定自己果真没看错。
他们素日那个清冷到了极致的国师大人竟有朝一日好似自神坛归入凡间,学着同年纪的人们,子孙环绕,满堂欢颜。
也只有那个后出来的男徒弟有几分似之前的主子,只是他转身的时候,公公还是忍不住地眨了眨眼睛:他怎么好似看到了那个徒儿的耳根微红了?
“丫头,这段日子难为你了,跟着我这几个徒儿乱跑,害,都怪我,当初有急事,话没说请楚,可有遭什么难?”她牵着苏瑾转了几个圈,好好打量了个遍。
苏瑾随着她转了个圈,垂着头应道:“没事,还挺好的。”她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萧洛,却见他满眼瞧着自己的师父。
溯流嗔了她一眼:“谁叫你当初不好好说清楚,再说我们几个不都是这样过过来的,怎么到她这儿就是遭难了?你偏心!”
显然是国师师父也习惯了溯流这个话折子的腔调调,故意戳了戳他心眼:“我这心眼偏到没边了,你第一天知道?”
“害,你对我不仁,但我对你用情至深怎能不义呀,只好爱屋及乌咯。”溯流从善如流,瞥了一眼苏瑾,好似忽的想起什么,也不再闹下去,正了脸色道:“礼部尚书?姓苏?是前礼部尚书吧?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阿爹是冤枉的!”溯流,溯影一愣,瞧向苏瑾。
念着先前的名单,苏瑾犹豫了一会儿,看向萧洛。萧洛点了点头,苏瑾才继续道:“我阿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清廉正直绝对不会做那些事,且我来之前他还给了我一份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