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好几口气,念叨着这是掌柜的师父,苏瑾才勉强忍了下来:“倘若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勉强,那我想我们之间或许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苏瑾作势就要起身,国师师父只是浅浅扯着嘴角,无奈道:“年轻人,还是太急了。”
苏瑾不由一怔,转回来等着人给个解释。
国师师父也不吝啬,抱着肩提着脚:“你以为这事是你想聊就聊的?”
苏瑾不由皱眉,瞪着人:“你就不怕我去跟掌柜告状?”
国师师父低声笑了起来:“我到还希望你真能去跟人告告状。”她摸了摸自己的鬓角,扯起的嘴角弧度让人想给她一拳,“这么多年了,洛哥儿他看似表面淡漠,其实心底里也是真的冷漠至极,往日只知道他心中有我,唯我命是从,怎么也想不着他竟还有红鸾星动一日,我倒想知道知道在他心目中是你重要一点还是我重要一点?”
苏瑾不由一怔。心中莫名有一种婆媳关系的错觉。
甩了甩脑袋,将这个荒谬的感觉撇了出脑外,微微挑眉:“那依国师大人所言,你此番无故寻了我来,总不至于就是为了让我听你说这些吧?”
国师师父给人提壶倒了杯水,招着手道:“苏姑娘还是先回来坐着吧。”
苏瑾皱了皱眉头,不情不愿地回了去。
国师师父将温热的茶往人面前一放:“怎么也想不到,小时候那个连紫鸢花都不识得的姑娘如今倒还敢跟我呛气话来了。”
苏瑾端杯的手不由一晃,静静抬头打量着这个眉眼间尽是冷厉的国师师父,怎么也没办法把那个温柔眉角的红衣姐姐带入。
见到人的时候,年纪还小,什么都记不清的年纪,如果不是那一身红衣实在是亮眼,那段朵紫鸢花无处不在,时时刻刻提示着她的曾经出现,或许自己可能转眼间就忘了。
如今听着人这么一说,记忆渐渐回笼,温柔的眉眼逐渐清晰。除了两人变化之大令人无比惊讶以外,这张近十年不变的面容,更是让人惊呆了下巴。
“那个人真的是你?”虽然脑海中的记忆清清楚楚给了自己答案,可是苏瑾还是忍不住傻傻地又问了一次,“怎么可能会是你呢?怎么可能会有人十年面容不变呢?”苏瑾忍不住轻轻捂着嘴,将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
温柔的眉眼渐渐褪去了原先的烟火气,显得淡漠,高不可攀。满头华发,鲜红衣袍,似乎一切都没有变。
自己仿佛从十年前那个紫鸢花都不识的姑娘直直跨越了十年时光,再次站到了这个百科姐姐面前。
小时候,还叫这人姐姐,如今自己长大了,若不是知道她国师大人的身份,还是掌柜的师父,她说什么也不会把这个人当做前辈来看,哪怕她亦是满头华发。
“怎么了,小姑娘?想不起姐姐了吗?”国师大人浅浅一笑,哪怕听到后面的问题,笑容也没如何改变,上扬的弧度似乎更加高了一点,年轻的眉眼里浮现出与外貌丝毫不匹配的怜爱,轻轻拍了她的头,“傻姑娘,女子都是爱美的,好好保养,十年变化不大是很正常的呢。”不知想起什么,她面色微微一沉,“你母亲之所以比较显老,可能是因为她先前过了段苦日子,后来便是想要补救,可是时间晚了就是晚了,一切都不来不及的。”
苏瑾不由蹙了蹙眉,母亲再不济,哪怕她心里也是这么觉着的,可是也万万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国师师父却好似不知一般,转了头继续牵着人手问道:“知道了,我是红衣姐姐后,原先的隔离应该也就没那么大了吧?”
苏瑾不动声色地将手缩了回来,这头也不知是该摇还是不该摇。
“国师大人不惜以少时情缘相邀,想来是有求于苏瑾,这般拐弯抹角的也没意思,国师大人不如直说好了。免得苏瑾半路又说出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
眼见着方才稍稍动容,冒出一丝裂痕的人,忽然又变的一声坚不可及,国师师父也不计较,只弯了弯唇角,疑惑道:“可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苏瑾自然摇了摇头。有些事没必要说那么多。
“只是小女还有急事要办,没有功夫在此与国师大人叙旧事,话旧情。还请国师大人原谅。”
国师大人不由彻底弯了眉角,不住点了点头:“也是,你们这个时候的孩子都是对着这些情呀爱呀,无比向往一日不见,便觉得周身不对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国师大人望着她的眼神似乎透过了现在,传到了一个没人见到的空间,尽情回忆着那段故事里的年轻人们。
苏瑾不置可否,也不点头,也不摇头,更不好奇国师大人是从哪得来的消息,只是一味地坚定道:“请国师大人高抬贵手,若是没什么急事,就让我出去了也好,左右不碍你们什么事。”
国师大人似乎才将将回神,抿了抿嘴角:“多大的事,只不过是知道了你与洛哥儿的事罢了。”